萧凰并不热衷于做出力的那一个。但怀里的小姑娘贪玩,她怎么着也该把她伺候开心了。她边忙边有些无聊,闲来数起了子夜背后的刺青鬼脸。
“子夜。”她抱紧怀里浑身绵软的姑娘,闲说道:“你的命债,就只剩一半了。”
子夜的双颊沾着炽热的桃红,素足拖着水珠抬起,滑溜溜地搭在萧凰的腿上:“早还完,早干净。”
“还完了会怎样?”
“会和凡人一样。会受伤,会死掉。”
“那……还是留几条命债好了。”萧凰思索道。
子夜轻声一笑:“留那祸害做什么。”
萧凰也笑道:“这起死回生的本领,多少人求之不得,怎就成了祸害?”
子夜沉默片刻,扬起眉眼望着极近处的女人,眸子里亮晶晶的。
“你比我年长十八岁,总有一天,会先我而去的。
“——我可不想被孤零零地扔在世上。”
她喃喃说着,用力往她的怀里陷。
“……萧姐姐。”
“蛮蛮!”
魔罗本来正盘坐在毛毯上静心修炼,花不二一声娇唤从后头扑过来,臂弯勾住她脖颈,上手要扯掉她的斗篷。
“花,别闹。”魔罗含笑拉住她。
“你答应我的酥酪,究竟什么时候给我?”花不二缠着她撒娇。
魔罗一怔,避开的杏眼仁里有些闪烁。她收起笑意,小心翼翼道:“草原上那会儿,你不也挺满足的。这酥酪……就非吃不可么?”
“蛮蛮!”花不二扯起这码事就气呼呼的,显然这早不是魔罗第一次推脱了,“谁家媳妇儿睡个觉不让亲、不让碰,连衣裳都不脱一件的?回回都让我自己玩儿,什么道理!”一顿骂骂咧咧后,她又拽着她衣襟求她:“蛮蛮,你就让我尝一口嘛……”
“花不二。”魔罗有些不敢启齿的为难。几番支吾后,她只能一推再推:“再等等,等下一次的……”
“等什么?为什么要等?”花不二又是不解又是埋怨,“每次你都说要等等,可问你缘故,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着她就把裙扣一解,敞出合欢襟拦不住的香艳色,软柔柔往魔罗身上贴:“今儿我可不等了,要么我睡了你,要么你睡了我,要么你明明白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不肯跟我做那事。”
“我……”魔罗欲言又止。
“哦,我知道了。”花不二瞎猜道,“你是以前没试过,怕疼是不是?你放心,姑奶奶我手很轻的。何况你要怕疼,不妨先来睡我,我不会嫌你手艺笨的……”
她越是这样咕咕叨叨,魔罗的眼神就越是黯淡。难得鼓起一点坦白的勇气,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磨灭了。
正在这会儿,帐子口处燃起一束鬼火,是铁围山下守卫的弟子来报信道:“大人,有酆都使者来见。”
魔罗轻轻把花不二推开,边为她系好衣襟扣子,边问道:“何事?”
那弟子道:“是黄父鬼将。他带着酆都大帝的冥诏,声称来降诏招安。”
魔罗一听“招安”,不由冷笑:“带进来。”
鬼道,无量宫。
这黄父鬼是酆都冥府之下专整治恶鬼的官差。他身量高大,貌甚狞丑,身后簇拥着七八个夜叉,大摇大摆走进无量宫来。环顾这宫里一色巾帼,他嗤鼻一声冷笑,毫不遮掩眉间的倨傲。
这时候,魔罗已是端坐在高处,而花不二却懒洋洋的正走下阶来。许是故意做给姐妹们看,适才被魔罗系好的襟扣又松开了,粉艳的起伏时隐时现。众鬼士见了都暗暗称羡,花前辈和大人的日子过得真是蜜里调油。
然不巧的是,才进宫的黄父鬼也看见了。黄父鬼生性好色,此刻盯着花不二的美艳转不开眼,明晃晃的尽是垂涎之意。花不二却是最厌恨须眉男子的,何况是如此无礼的登徒子,只是碍于鬼王尚未发话,她暂把这口恶气咬下,心中却已在疯长杀意。
见魔罗高居王座之上无动于衷,黄父鬼又是诧异、又是不满,拿出冥诏呼喝道:“铁围山贼首,还不快跪下接旨?”
魔罗淡淡反问:“我为何要接旨?”
“大胆!”黄父鬼没曾想这群脂粉如此“不识好歹”,朗声道:“若非看在尔曹剿杀十二药叉有功,冥府早判下聚乱谋反之罪,将你贼窝夷为平地。如今酆都大帝隆恩旷典,与你降诏招安,还不立刻谢恩臣伏,否则即日用彰圣讨,叫你铁围山鸡犬不留!”
“我剿杀十二药叉,是因那帮恶鬼劫掳我道弟子,欲行不轨。我为我弟子报仇,关你酆都冥府甚么事了?”魔罗冷冷道,“收起你那破书,速回酆都城去,今后再近铁围山一步,就休怪我道的兵戈不长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