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是因入了春物候浮燥,还是重入凡间心境也染上杂尘,她辗转反侧躺了好久,怎么也睡不着。
心念混沌之际,她不禁想起了子夜。
想起曾经的那些夜晚,她如何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撒手,如何在睡意朦胧时神不知鬼不觉(不能写),想起她的冷香,想起她的轻吻,想起自己的(不能写)留下她(不能写不能写)……
不可说的心绪乱七八糟涌上心头,早已愈合的剑伤也泛起淡淡的刺痛感。
萧凰深吸一口气,试图将不该挂怀的情伤抛之脑后。
可伤感压下去了,呼吸反倒灼热了起来。
她甚至有点好奇——那些功课……真的就那么难吗?
来回来去又翻了几次身,只觉越来越烦躁,烧得半点困意也没有了。
嗯……
要不,试一试罢。
萧凰轻咬下唇,解开了一小半衣襟。
隔壁房里,温苓端了一盘点心上桌,拣起筷子夹了一个肉包子,送到自己嘴边:“仙祖,这特地做的癞□□馅的,你尝尝。”
“不吃!”巳娘气呼呼夺了温苓的身,筷子一甩,盘子一掀,点心滚了一桌,“吃吃吃什么吃。你请我吃个肉包子,我就能原谅你了?”
“哎呀仙祖——”温苓哭笑不得坐到床边,娇声软语地哄着,“我真的错了,要不把我这双耳朵割下来赔你?”
“撒娇?撒娇也没用!”巳娘的语气动了动,又故意强硬起来,“你就磨那两下嘴皮子,祖宗我就能原谅你了?”
温苓双手交叉在一起,食指兜兜转转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过一会儿,她又开口了:“对了,仙祖……”
“仙祖什么仙祖!”巳娘继续得寸进尺,“我告诉你,今儿不管你怎么着,我都决不会原……”
可温苓打断了她,言语如细雨潺潺,道出从未有过的柔媚与宛转:“我答应您的寿礼,还没送您呢。”
“你答……”巳娘还想吵嘴,却不由愣住了,“你什么?”
温苓没有答话。
她小心翼翼解开衣带结,又(不能写)。
随后用一只手轻柔又瑟缩地,(不能写不能写不能写)。
巳娘的呼吸顿了一下。
……温苓的身识,她也完完全全能感知到。
“你……”她的心声微微作抖,“阿苓,你做什么?”
温苓还是没回答。她把手抬到颈后,(不能写不能写)。
“阿苓……”巳娘的嗓音明显变了味道。
(一大段不能写)
“仙祖……”她羞答答唤她,“我不会,你教教我……”
巳娘没说话,只用(不能写)作答。
指尖浮现出黑红交错的淡淡鳞纹,在她的纯熟与她的稚涩里(不能写)。
“哗啦……”
萧凰掬起一捧水洗净了脸,手垂下来扶在盆上,莹润的水滴滑过俊美的眉眼,心境也明朗了好些。
……原来那回事,一点都不难。
只是她从前太依赖子夜了而已。
她拿手帕擦净了脸颊,浅浅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回床上睡觉,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些奇怪的动静。
声音有意压得微弱,但萧凰有赤狐的七百年修为在身,耳识敏锐无比,这点风吹草动如何逃得过她的耳畔。
她怔了一下,心头好不意外。
毕竟,隔壁住的是温姑娘。
燕州城人生地不熟的,温姑娘又是个老实人,总不可能跑进来什么奇奇怪怪的男人。
那这声音……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脑筋一歪。
难不成……是十四霜?
好家伙,这俩小姑娘什么时候好上的,在桃谷一点迹象都瞧不出,藏得可真深呢!
萧凰含笑摇了摇头,心想明天可得抓住她俩好好地质问一番。随后便收敛耳识,躺到床上安稳睡觉去了。
边塞。
三四更天时,花不二醒了。
天窗透进浓厚的月色,与风与草共唱无声的吟哦。
狐狸眼惺忪地眨了眨,才回看身前枕边。
臂弯里是空的。
……蛮蛮不在了。
花不二不知怎么,心头就像这张床一样空落落的。
不疼,但难受。
她半坐起身子,望着天窗下的月影发呆。
忽听毡房外头“吁呖呖”一声马嘶,接着是牛羊出圈的低鸣与踏草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渐远渐悄。
花不二知道,定是蛮蛮出去放牧牛羊了。
落寞间,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
她很想知道些什么,想知道蛮蛮此刻穿着哪一件衣袍,戴了什么样的首饰,骑了什么花色的马,又要去何方水草,放牧多少大大小小的牛羊……
正当她不由自主想下床时,陡然间醒过神来,掐断了飘渺的思绪。
花不二啊花不二,你可真是闲得发癫了。那小贱人爱怎样怎样,关你甚么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