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他那个邪恶的人格,帝渊眼底划过沉沉的冷意。
饭后,眼见天色彻底黑下去了,安宁又开始紧张起来,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欢乐轻松的小品并没能让她放松多少。
她抱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偷偷地瞧着身边清隽的男人。
每次触及他温润的眉眼就松一口气,然后收回视线,没过一分钟,又开始偷看,吸气又放松,来来回回,帝渊原本还算凝重的心情被小姑娘逗得是不上不下的。
他有点好笑地侧眸看她,“他一般要到深夜才会出来。”
被抓包的安宁俏脸红了起来,不过,大坏蛋要深夜才出现,那样她就放……完全放心不了。
帝渊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语气轻缓,“天色不早了,早些去休息,今晚什么都不用怕,安心睡觉。”
安宁呆了呆,下意识问:“那大坏蛋不会来欺负我吗?”
大坏蛋?
帝渊剑眉挑起。
安宁反应过来,慌忙红着小脸摆手,“哥哥,我不是在骂你的。”
可这话听着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见少女要紧张坏了,帝渊忍俊不禁,“我知道,你别怕。”
就算真骂他,也没什么关系。
安宁轻咬唇瓣,鼓起勇气对上他的视线,坚持道:“我真不是在骂哥哥。”
帝渊晃了一下神,唇角笑意清雅柔和,“宁宁说的,我信。”
小姑娘这才舒展了眉眼,笑靥如花,“哥哥你真好。”
帝渊眸中的笑意更浓郁了,摸摸她的头发,“去睡吧。”
在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时,帝渊脸色陡然一变,半边脸温润和煦似清风,半边脸邪恶冷酷,瞳孔也是一半琉璃色,一半墨黑……佛魔两面,并蒂双生。
“我不会让你再出来伤害她的。”
“一个小血奴,你对她倒是上心得很。”
同样的声线,全然不同的语气。
“她不是血奴!”
“那是什么?她蠢,你更蠢,废物一个。”
“够了,她只是个无辜的小姑娘。”
“呵,只要存在于这世间的生灵,就没有无辜的。”
两个人格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个至情,一个冷血。
只是这一次,温润的青年不会再妥协放任邪恶的自己了。
他第一次那么想要保护一个人。
帝渊猝不及防地抬手,将一道血色的火焰狠狠拍入自己的心脏。
“噗!”
他吐出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接近透明,胸膛更是被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鲜血淋漓。
但帝渊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平静地擦掉唇角的鲜血。
“自残?你倒是难得让我震惊一次。”
副人格的帝渊并没有因为身体被重创,自己被压制而发怒,反而还饶有兴味。
他最喜欢看着这群蝼蚁自以为是的挣扎反抗了。
那样只会让游戏变得更有趣。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相信他不会再觉得枯燥了。
副人格的帝渊是个耐心很好的狩猎者,不在意这点时间,只希望他沉睡过去这段时间里,他们能变得更有趣一些,那样也才好承受他的大礼。
无论是主人格的帝渊,还是那会咬人的可爱小白兔。
“陛下!”
黑衣保镖头领忽然出现,震惊又慌张地想要去扶住帝渊。
陛下怎么会用血焰自残的?
陛下的身体本就不太好,要是再被重创,怕是会提前陷入沉睡的,到时整个血族都要乱了。
帝渊淡淡抬手,阻止他的靠近,“退下,亚里。”
“可是您……”
“退下。”
“是。”
亚里到底不敢违逆血族君主的命令,忧心忡忡地离开。
只是,他不明白,陛下自从来了这玫瑰别墅,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虽然从前陛下也是一直深不可测、喜怒无常,但无论是温和些的陛下,还是冷酷残暴的陛下,其实都没有多少情绪起伏的。
可现在……
是因为那个血奴少女?
亚里就不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会因为区区一个人类,而变得如此奇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不顾了。
只是,亚里是血族君主最忠心的亲卫,绝不会质疑陛下的任何决定,还要严防死守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先不说视血族为仇敌的血猎,就说血族内部也不是铁捅一片,尤其是血族长老会,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全部心怀鬼胎。
亚里沉沉叹气,他是真的看不出那个人类少女有什么值得陛下如此在意的?
单单因为她的血液等级高?
但以前送到陛下面前不是没有更好的血奴,但陛下何时侧目过?
系统表示,它也跟这位亚里兄弟拥有同样的疑惑。
至今它都想不明白,大反派究竟看上它家小傻子宿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