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太长又极为闷热,长久不闻新鲜空气,恐会因缺氧晕死在里头。
“多谢。”
祁愿谢的认真,不时便带着赵玉姝跳下了地道,稳稳落地后再仰面冲冯老板点了头。
看着两人进入地道口,冯老板再次蹲身按下机关开关。
消失的水井又从另一端缓缓移了回来,重新卡在井口下,大小都同上面的井口一般完全看不出异常,扔下一块石头也是能深深沉到底处的,和真井并无差别。
他放下袖子,身上不见半点湿痕。
眼下正是晚饭时分,连他铺子里的伙计也都出门吃饭去了,也没半个客人。
回到柜台后,他弄乱存放银钱的地方,做出被劫了银子的模样。
最后,又回到后院去将后院的院门半掩着打开,再寻来一根木棍对着自己的额头作势就要敲下。
“豁出去了,我们商人地位低下,可商人也是有气节的。”
“砰”一下,冯老板应声倒下。
*
国舅府。
宋涟舟拎着两坛子酒,进了正院卧房。
书桌后的屏风站着一个人,正端着手里的鱼食盒子给屋后池子里的金鱼喂食。
“难得敬王殿下来府上找我,定要好好喝一壶。”
随着宋涟舟的话音落下,站在池边的人回眸过来,他面上带笑如春风袭来不急不躁的瞧着能使人舒心。
敬王赵奕阖虽是先帝的儿子,但年纪并不算大,也只比宋涟舟大了两岁。
“我绕过了多少探子才悄悄来到你府上的,一坛子酒就把我打发了?”
“酒,有的是。”宋涟舟站去身侧,他那一身的黑色仿佛要将赵奕阖身上淡蓝的颜色都给吸走,“却不知敬王殿下来找我是为着什么要事,不说清楚,这酒喝的也不尽心。”
赵奕阖低眉一笑,接过宋涟舟递来的酒。
坛口已然拆封,他仰头便喝了一口,咽下后回道:“没有要事,我就不能来寻你?”
他侧目看着宋涟舟,眼里有极重的羡慕之情。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原来你即将要迎娶的妻子便早就已经是你命定的良人,孩子也是你亲生的,听说同你如出一辙,有机会我定要见一见,与你宋涟舟长得如出一辙的小家伙,该是多么惊艳。”
宋涟舟刚好吞下一口酒,闻言亦是回头看他,问:“你就是为了这事来找我?”
“这事如何?这难道不是太大的喜事?你我多年知己,听闻如此喜讯,我不能明着替你庆贺,私下也总该好好祝贺一番。”说到一半,赵奕阖兀自颤了颤眼皮。
犹豫片刻,才继续开口。
“什么知己,其实也是很不够格的,你这些事从来不与我说,我也是听了旁人提起才知道。可……我何尝又不是呢,涟舟,其实我也有一个心上人,我同你也曾有过相同的境遇。八年前,我的生母祺太妃薨逝,我去皇陵为母亲守灵三年,三年后,也就是五年前准备回月京城的时候遭遇刺杀,九死一生流落至雁州一带,被一个女子救下。”
他笑了笑,可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我同她日久生情,私定终身,可现实却总是事与愿违,我若同她在一起便会连累她全家,我…我只能负了她。回来后,我也只能靠装疯卖傻才苟活到今日,即便我想她念她也不能去打探她的消息,怕泄露了消息害了她。我总是在想,她如今是不是已经成婚另嫁他人,她是不是特别恨我?”
宋涟舟静静听着,沉默许久才出声问:“她叫什么名字,你不方便打探,我替你去探。”
“她姓方。”
第145章 宋涟舟,你在审问我?
酒壶空了之后,两人也入了房。
赵奕阖双眼通红,有种欲语泪先流的苦感,宋涟舟坐在他对面同样是觉得匪夷所思。
谁能想的到,平日跟在沈枝熹身边的那个方柔,居然和敬王殿下有过那样一段过往,若没出错的话,方柔那个儿子许也就是敬王的孩子。
“她卖身入沈家是她自愿的。”
宋涟舟挑着眼皮想着把话说清楚,换身去想,若是沈枝熹入了别人家为奴做婢,他定也会计较的。
对面的人抬起眼泪,看着宋涟舟笑了一声。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紧张,在你宋涟舟眼里我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再说,即便要怪,该怪的人也是我,所有错处都该由我来负责,是我对不起她。”
赵奕阖再说下去,恐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可他脸上仍挂着笑意,就是这笑意苦涩看着比哭还难受。
“公子。”卫鸿在外头敲门,急道:“宫里传出消息,说是昭恒公主被挟持失踪了。”
闻言,里面两人瞬间惊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