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连声恭贺的话,沈枝熹一句也听不进去。
她脸发白,跪在地上心慌慌的什么也听不见。
总之,按圣旨上的意思来说,他宋涟舟和沈枝熹多年前相遇有过一段情缘,后来因故分开到如今好不容易才重逢。
鸳鸯不是说,她没把实情告诉宋涟舟么?
宋涟舟为什么要说孩子是他的?
直至太监离去,谢镜安才忍不住抽泣起来,指着沈枝熹骂道:“你这个狐媚子到底使了什么手段,你不是成过亲,孩子也是你死了的丈夫的吗,你究竟是怎么哄的涟舟哥哥把这个孩子认下的,你知不知道,我对涟舟哥哥……”
“镜安!”侯夫人庄玉岚呵斥谢镜安让她住口。
庄玉岚长的慈善,可她看沈枝熹的眼色则是带着恨意。
“父亲。”
谢镜安哭着去找谢暮云,但谢暮云亦是心烦不想搭理她,闷声往大门口去只道是要上朝。
一旁,独独谢景时面色与众人都不一样。
他满脸都是好奇,时不时的瞥向沈枝熹,想着鼓足勇气上前来问,问她和宋涟舟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可没等他开口,沈枝熹就心事重重回后院去了。
出了门的谢暮云同样心事重重,上朝也是心不在焉,面对收到消息同他道喜的同僚,他也是极其敷衍。
下了朝,直奔城外去了仓云山的道观。
他的父亲,宁诚侯府的老侯爷就出了家在道观里。
无垠道观建在深山里,山上不好骑马,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混账东西!”
老侯爷谢璋扔了一只茶杯过来,砸在谢暮云身上。
他穿着道袍,头发却披散而且很是稀疏,尤其是顶上几乎快掉完了,没有几根黑发,花白一片,肤色也白,白的不正常,而眼圈却又是深黑,又凹又陷,瞧着瘆人。
“你弟弟那个庶女,血都快抽干了也没见多大的效果,如今血脉子嗣还没取过血的就剩下你家的景时和镜安,还有雁州来的那个杂种。这都几日了,我要的血呢?”
谢暮云垂着手,却站的笔直,面色黑沉的厉害。
“父亲……”
“别跟我说什么国舅不国舅的,赐婚又如何,他死了娶不了妻不就什么也解决了?”
一听,谢暮云眯了眼。
“父亲的意思是要杀了宋涟舟?可他到底是皇后的亲弟弟,宋老将军的独子。”
“他的命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谢璋踱步走近他,审视一般盯着谢暮云又道:“还是说,你就是舍不得取那杂种母女的血,还惦记着沈南秋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你可还记得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儿子…记得。”
“记得就好,那宋国舅要娶杂种坏我的事,那就除了他。”
第83章 国舅约你出门
谢璋背着手,步子摇晃行至谢暮云跟前。
“一个宋涟舟而已,怕什么,他背后不过也就只一个将军府,一个皇后。皇后又算得了什么,咱们身后站着的是什么人,你又有什么好束手束脚的?”
谢暮云避开眼神,谢璋便再往前一步逼近他。
“你若是不敢不舍得,那就去取景时镜安的血,选那杂种还是选你的嫡子嫡女,你自己想清楚了,不过我可没有耐心等你慢慢做出选择。你是我儿子,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你若不知生养恩,我自然也不再需要你这个儿子,这侯爵的尊贵你也可以放下了,我瞧你弟弟倒是很有长进。”
话落,谢暮云脸上凝重更甚。
片刻后,吐出一句,“儿子,明白。”
“滚吧。”谢璋挥了挥手,回身过去在蒲团上坐下。
谢暮云俯首行了一礼,慢慢退出房间。
去了院外,正巧遇上同样来见父亲的弟弟,谢长得。
瞧见他,谢长得明显一愣,神情表现较为明显的紧张,又将手中的瓷器皿放下用袖子藏住,笑得难看上前去打了招呼,“兄长,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
谢暮云心情正烦,没多搭理只回了声,“嗯。”
错身离开时,谢长得却在喊住他。
“对了兄长,听说那孩子回来了,这两日她一直在养病也没来得及见见,从她出生就从未见过面,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了,是更像她母亲多一点,还是更像兄长多一点?”
谢长得看着谢暮云的背影,说话时的神情透着些紧张,似乎很期待谢暮云的回答。
等谢暮云转了身来,他又立马心虚的掩去了面上的紧张。
“等来日她病好了,办一场宴席,席上你自然就能看到了。”谢暮云回的冷淡。
“是,兄长说的是。”谢长得脸上挂笑,继续问:“只是听说那宋国舅请旨赐婚要娶那孩子,也不知道父亲是否知晓,若是知晓了,父亲应该会很生气吧。这宋国舅为什么突然要娶她,那日积云巷又怎么会那般凑巧叫宋国舅给碰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