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靠着朝云令,她也能撤出月京城。
至于宋涟舟,还能再见是意外,而既然三年前决定了斩断一切,就不该再和他有牵扯。
“宋国舅误会了,昨夜的事情我也正在调查呢,你也知道的,积云巷那边起了好大的火,听说还出现了一批杀手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呢,也是近日才得知我这个女儿的存在,于是就想接她进月京好好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但这孩子怨怪我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与我生了恨不肯入侯府,宁愿住去积云巷,那些护卫都是我派去保护她的。”
谢暮云巧舌能辩,且很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看向沈枝熹,笑问:“熹儿,你说呢?”
看他那样子,仿佛是料定了沈枝熹不会反驳他。
而沈枝熹也在与他的几个对视间看懂了他的意图,就像是天生的默契,不需要言明只一个眼神就已然清清楚楚。
谢暮云在等她的回应,宋涟舟更是。
可她没再看宋涟舟,只望着谢暮云轻轻点了头,引得谢暮云满意发笑。
月京有‘朝云令’在,还有恵王的势力在,倒是不怕和谢暮云周璇。
但是宋涟舟……已经舍下的不该再有瓜葛。
宋涟舟早就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不该再把他拉下来牵扯其中。
谢暮云笑得欢喜,又道:“宋国舅你瞧,我没骗你。对了,还没向你好好介绍小女的名字,这些年她随母姓,姓沈,名枝熹,枝上繁花如明日炽热,是个好名字。”
话音刚落,外头的卫鸿便又进了门。
“公子,宫里来人说请您立刻进宫一趟,好像是关于战事。”
宋涟舟不作回应,目光只落在沈枝熹那张冰冷的脸上,她再不看他一眼,满脸都写着绝情。半晌,他才生硬又蹦出句话来。
“我与景时一起长大,以兄弟相称,他比我小两岁,不知这位……”
“哦。”谢暮云替沈枝熹作答,回了宋涟舟的话,“熹儿也只比景时大几个月,算起来自然也是比宋国舅要小一些的。”
“原来如此。”
宋涟舟没将目光错过,始终盯着沈枝熹。
“枝熹妹妹。”不过四个字,却平白寒意四起,“幸会。”
沈枝熹将眼皮盖的更低,全然不露情绪。
“我同谢景时如亲兄弟自然也会爱屋及乌的当你是亲妹一般,日后枝熹妹妹也应当同我对亲近才是,总是这样害羞怎么行,不过不急,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沈枝熹表面虽无甚变化,但她已经听懂了。
她也能感觉的出宋涟舟看她的眼神,要将她生吞活剥,抽筋拔骨似的。
可最后,他也没再说别的,转过身便踏出了门去。
头也不回,直奔医馆大门。
“公子。”卫鸿追上去,方才听了许久也已经听出了个大概,“公子是怀疑谢侯爷的私生女就是当年的白铃兰吗?”
“不是怀疑。”
宋涟舟停了停,看着跟前白马。
“她就是。”他轻道。
片刻后,语气发凉咬了牙再重复说:“她就是白铃兰!”
“可是方才,她都没开口说话,怎么验证……”
“她说与不说,有区别吗?”
说罢,他翻身上了马,留下一句,“别跟来。”
随后便在卫鸿担心的目光中,逐渐远去,他骑的不快,甚至是慢慢悠悠懒散晃荡一般,却也只是看似悠然,那渐渐隐入人群的背影明明快要破碎消散一般。
他捏着手里的糖袋子,拇指指腹划过被烧了一半后重新缝补起来的地方。
缝合处的针线做的实在难看。
就像是他的心,怕也是难看的回不到当初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该好好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白铃兰,这一次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
医馆后院。
沈枝熹仍在同谢暮云对峙,她起身迎视着他,目光里的冷漠比方才对着宋涟舟时更加的彻骨。
“谢暮云,你倒是聪明的很。”
面对这样不敬的称呼,谢暮云也并不生气,反而是笑意盈盈的。
“三年前,宋国舅为救皇后和皇子而遭刺杀失踪,后来他被找到的地方就是雁州,回来以后他便上了战场,这些年军功无数,皇上及皇后有心为他赐婚却全数被他拒绝。月京城的人私下都猜他是不近女色,甚至是有什么龙阳之好。便是昨夜听说他当街救了你,我都没怀疑过什么,只当是意外是凑巧。可今早,我见过你女儿之后便一下都明白了。”
“呵。”他冷笑,停了停,“哪是什么凑巧,孽缘罢了。”
他的目光锐利且深邃,紧盯着沈枝熹的脸。
“你一定不想让宋涟舟知道孩子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