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晦一怔,说道:“什么是我,是我那同僚。”
“啊!对!对!”沈书羡对他很是无语,只得应道。
然后,给他又倒了一盏酒,说道:“晦世子,这个嘛还得看个人,你那个同僚若是真的想讨婆娘开心,力所能及地照顾到她的情绪,嘘寒问暖这些准没错,买点女人用的小礼物送给她,保证欢喜。”
谢如晦正思索间,又听沈书羡道:“你跟皇长孙殿下房内都有人了,何时才到我有啊——”
“你?”谢如晦挑了挑眉,视线挪移到他的脸上,“你母亲不是往你房内塞了两个通房吗?”
“是啊——”沈书羡把手上拿着的筷子往碗里一放,道,“那都是她的眼线,我要来作甚?!”
说到婆娘,他的脑海倒是不由自主浮现出红杉那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又不是梳着妩媚坠马髻,面脂光粉艳,上走路摇曳生姿的绝色美人,偏生在他脑子里像个索命鬼魂一样,挥之不去。
心里不知怎地有一股气堵着,看见台面上的羊还未拆,便把腿子肉扯下来,分一半肉给谢如晦,剩下一半自己和着果子酒吃了。
两人吃得差不多,各回各家,各找各的爹妈。
噢不,对谢如晦来说,他该去找他的婆娘。
想到有一个人在家里等他,心里如被一股电流经过,暖烘烘的。
天空如墨,星子黯淡,寂寥无月。
云喜半卧在床边的床榻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则翻阅她在云家时找到的云家食谱。
郦娟见夜已深,天又黑透了,便打了洗漱的水端着进屋,只见月光
对云喜道:“云夫人,夜深了,该洗漱就寝了。”
云喜放下书卷,抬头望了眼窗外,淡淡一问:“晦世子上哪去了,怎么还没回来?”
郦娟说道:“主子他在晌午时被皇长孙殿下召进东宫,临行前对奴说,倘若他夜归,现伺候好云夫人就寝。”
云喜坐着愣了许久,才开口道:“那不管他了。”
这厢正要说完,谢如晦便醉眼迷离地走了进来。
他见到云喜,脸上逐渐有了笑意。
郦娟看到主子进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云喜套上一件褙子,趿着绣鞋,径直地走到他的身旁,看见他面上洇着两抹淡淡的酡红,身上又有果子酒的味道,不由蹙眉,“你喝酒了。”
谢如晦“嗯”了一声。
云喜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去唤郦娟和宝娟烧水进来。”
“别急。”谢如晦伸手抚了抚她的云鬓,手往下,落在她这张清水出芙蓉的面儿上,轻轻地捏了捏,惹得美人儿诧异地抬眼,转而拿杏眼去睇他。
“云儿,你生气的模样,我甚喜爱。”
他知道很多女子都会涂一层白腻细小的脂粉在脸上,将不尽人意又有瑕疵的地方遮个干净,但他的云儿不会。
用t香膏抹了脸后,就不涂任何东西,瞬间觉着他袖笼里的胭脂送不出手了……
云喜小脸微红,嗔道:“你这什么癖好,能有点好的不。”
“我的癖好多着了,只想在云儿面前暴露。”谢如晦将她扯进怀中,低头含着她的耳垂,尾音拖长,带着一丝沙哑,“我的娇娇儿。”
女子身上的香甜馥郁的芬芳萦绕在他的鼻端,
云喜埋首在他的胸膛前,嘤咛了一声,道:“晦世子,你一身酒味,云儿闻着难受。”
肚子里那崽在抗议,她挺想吐……
谢如晦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她倒迈着小碎步,出去简单交代郦娟和宝娟,再折回屋子,默不作声地来到他的身边,为他宽衣解带。
她摸到他袖笼里有个东西,一时好奇,便拿出来放在手心一看,竟是一个小巧的锦盒。
“这是……”云喜拿着盒子,抬起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去看他。
谢如晦笑了笑,只用眼神示意,没有答话。
云喜见他神神秘秘的,遂打开来看。
里面躺着一个精美冰裂纹样的白瓷盒子,她不由地屏住呼吸,再打开一层,原来是一盒市面上难以买到的胭脂颜色。
云喜仰起天鹅颈,香腮飞霞,问道:“送给云儿的?”
“这是波斯货,集市上很难买得到,就算脸上不涂脂粉,也可用它。”谢如晦被她一问,清醒了几分,嘴角露出微微笑意,“爷的房内除了你,还能有谁。”
云喜看了他一会儿,把胭脂盒盖上,放在梳妆台上,转身去为他解腰带。
谢如晦看着她,神情生出了惬意,故意问道:“不喜欢吗?”
云喜的手停在扣子上,低着头不去看他,“云儿没说不喜欢。”
“明日涂给我瞧瞧看,好看不好看。”谢如晦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