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雪端着淡青瓷碗,吃一口腊八粥。
接着吃下一个丁香馄饨之后,莫名地头有点晕眩,他体内的内力尚且能抵挡一阵,可云喜一身体单薄娇弱之人,直直地往后倒去,幸好他眼疾手快,长臂一揽,将人稳住,圈在怀中。
而云致则扶着额头,手脚酸软,苦苦支撑,哑然道:“官人……有人要……要害我们……”
此时燕儿绕开屏风,走了进来,嘴角凝着淡淡的笑意,“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负隅顽抗伤的是你们自己的身体。”
云致铁青着脸,捂着头站起身来,想要去摇醒燕儿,可还没走两步,便被燕儿掏出一把随身短刀,直直地往他的肩胛处插去!
“燕儿!”云致瞳孔骤缩,握着她胳膊的手加深了力道。
燕儿对云致的呼喊恍若未闻,眼神恹恹,狠厉地又插深几许,继而将他推到墙上,鲜红的血揩在白色的墙壁上,如冶艳的血色蔷薇。
谢卿雪打横抱起云喜,奈何体内的药力作祟,害他走了两步便单膝跪了下来,他抬眸看着燕儿,神色肃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奴是谁,并不重要。”一语未了,视线扫过云喜,“她是谁,才重要。”
谢卿雪闻言,身体晃了晃,却还是抱紧怀里的人儿,面庞阴沉,“休想!”
燕儿表面如常,“公子,你再负隅顽抗下去只会消耗你体内的内力,进一步令五脏俱损,得不偿失,不如把你怀中之人交予奴,你只需睡一觉便好。”
谢卿雪身形微顿,让他交出云喜,跟那些贪生怕死之徒,见利忘义之人有何区别?
他抿唇轻轻笑,左手运力,只一挥动袖子,便将燕儿轰到墙上。
燕儿受痛,双腿跪在地上,因被击到了脑子,整个人昏厥过去。
谢卿雪见招南仍未出现,大致猜测,他们深陷险境,不能走正道,现下只能破窗而出,立即赶回去,跟十七他们汇合。
只是,体内的药效发作得越来越猛,胸腔有一股热流,急急地逼上喉咙,“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瓷白的下颌,双腿已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惨白的面容犹如金纸,他抬手抚摸着云喜的脸颊,“……云儿不要……不要怕,十二带你……带你回去……”
他现在狼狈不堪,全然没了方才风姿卓越,丰神俊朗之姿,却依旧牢牢地把云喜箍在怀中,生怕自己有个好歹,将人弄丢了去。
这时,蓝连生和阿狗走了进来。
蓝连生的眼风先是扫了眼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云致,而后是那蠢材燕儿,轻笑道:“一对野鸳鸯,小爷送他们共赴黄泉,也算是做了一桩美事。”
阿狗连连说是,目露凶光,“那白面书生还在苦苦挣扎着,大哥,要不我过去杀了他!”
第95章 云喜被劫
蓝连生微微抬手,眼眸沉静无波,“你真是想死!”
阿狗疑惑:“刀了他此乃顺手的事!”
蓝连生眉宇染上厉色,咧开嘴,阴冷一笑,“此人身份未明,又着绫罗绸缎,像是勋贵人家,此女又是王循看中的人,综合种种,此人不能杀。”
阿狗眉头紧蹙,“大哥!万一他认得我们的模样,派人来追杀我们怎么办!”
“杞人忧天,我在食物里掺了研制失魂丸的图兰草,他想记住都难。”蓝连生赶紧道,“去把那女的带走罢,免得掌柜生疑。”
谢卿雪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已失去了意识。
只紧紧地箍住昏厥后的云喜,阿狗在掰开两人时,费了很大的劲儿,一边掰开,一边啐道:“人模狗样,不也是被美色所惑的色痞子!”
阿狗将人掰开后,蓝连生用咒语唤醒燕儿,让燕儿为云喜换一身行头,而后又喂了云喜一颗失魂丸,紧接着又念起咒语唤醒云喜,让她带上帷帽面纱,四人神不知鬼不觉,如平常一般走出面馆。
等招南在茅坑里醒来时,已是日落西山。
他动了动手脚,心头涌起阵阵不安,猛地弹跳起来,迅如脱兔般快速跑t回包间,发现包间内仅有两位人,一个是吐了鲜血昏厥过去的皇长孙殿下,另一个则尚有微弱气息小倌儿。
面对这种场面,招南一时半会,整个人懵了一下。
招南快速走到谢卿雪身边,双膝一弯,跪到地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咚”。
他用拇指使劲按掐谢卿雪的人中,眼瞅着大事不妙,嘴里念叨着,殿下您不要有事,不要吓唬奴,您万一有什么不测,那云喜姑娘怎么办,您不是对云喜姑娘有意吗?她现在不知被人掳去哪儿了,殿下您快醒一醒罢,奴愿意用十年的寿命换殿下醒来。
一直使了吃奶的劲儿掐谢卿雪的人中,暗道:都怪奴,奴该死!奴不该离开殿下,打死都不能离开殿下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