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侍卫呵斥道:“大胆刁民,不知道这是琉璃郡主的座驾吗?”
陈让低头看着地上,自顾自道:“我家的猪丢了,我正找着,哎?会不会就在你们身后的轿子里?”
哪有蒙面的猪户,问话的护卫觉得这个人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上去就要推搡他到一边。陈让堪堪吃完最后一个糖葫芦,将竹签扔在地上,未正眼看这两人,轻巧侧身,右手竹棍急速落下,仅仅两棍,这两人就躺在了地上,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许久方才后知后觉,捂着肚子哎呦起来。
剩下的人见状,齐刷刷掏了家伙向前,刀刃出鞘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忽得,握剑的手一阵剧痛,“哐当”,几声脆响,宝剑纷纷落地。翠绿色的竹棍蜻蜓点水般在众人腰腹间掠过,随着划破空气的剧烈风声的戛然而止,地上出现了一群歪七扭八的残障人士。
此时,轿子里的朱透和琉璃郡主只当遇到了路障,并未在意,仍在专心致志地互诉衷肠,直到轿子一歪,两人险些甩出窗户。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朱透掀开帘子,一时觉得头有些昏沉,额头撞到前面,有些生疼,大怒骂道:“你们这些混蛋,怎么抬得轿子?”
没人回答他,朱透有些狼狈地从将要倾倒的轿子里爬了出来,发现街道上除了阵阵低声哀嚎,再无其他。此处,正是往日人迹稀少的梨花巷。
一个蒙面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而郡主府的轿夫和护卫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不是抱着腿、就是捂着肚子呻吟。朱透以为是遇到了沿路抢劫的贼人,有些害怕,心想这帝都治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垃圾。转念一想,自己好歹是仙门弟子,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贼人,便质问道:“你是何人?挡郡主马车?活腻了吗?况且你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仙霞派副宗主----!”
“啪”
当头一棍,打的他额头一道红印延到下巴。朱透眼冒金星,心想居然还真有混账敢动自己,爬出轿子竟忘了拿剑,此刻转身进轿子拿剑,这气势上就输了半头。于是,朱透当即就是催动灵力,一边结印一边转头对郡主道:“郡主莫怕,区区小贼罢了。”
琉璃郡主倚在了一侧,双目紧闭,人神不知。
朱透心里暗想:郡主竟不知何时被打昏了,真是好快的身手。
他依旧费力结印,只怪平时修行过于注重浮夸的手势,总觉得结印时间越长,结印动作越复杂才显得越厉害,如今实战才方知吃亏的紧。
一个看着复杂冗长的结印动作终于做完,金色的五芒星终于出现在他面前。面前少年竟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结印,片刻,道:“朱透啊朱透,你真的,很垃圾啊。”
朱透想着这人居然认识自己?还说自己垃圾,随之暴怒,抛出五芒星想让少年尝尝自己的厉害。五芒星化为金色光剑,在主人的控制下,冲向陈让。
光剑气势逼人,金光四射,梨花巷本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一时间被这光剑映的如同白昼。
屋脊上,颜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脱口而出:“当心!”
而陈让第一眼便看出这剑阵只是虚有其表。光剑还未近身,陈让手中竹棍飞速旋转起来,只听一阵金属与利器碰撞的声音,梨花巷忽得暗淡了下来,再无光剑痕迹。
余光消散之际,朱透循声望去,颜离灵力不强,没来得及缩头躲避,与他打了个照面,尴尬一笑。
朱透虽然蠢,但是此时也明白了许多,那眼前少年定是之前颜离口中常提的师弟陈让。
陈让见状,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干脆将面巾一扯,笑道:“我早该看得出,一头猪怎么配做我姐夫?”
朱透指着他:“你!”
陈让玩弄着手上的竹棍,问道:“怎么?不服?”
朱透正欲破口大骂,忽得腿弯上一阵灼痛,跪倒在地上,少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当即又给了他一脚,朱透被踹趴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痛揍,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陈让看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朱透,心中微觉快意,他只是想让人知道,不要轻易去撩拨自己的师姐。
朱透堂堂仙霞门副宗主之侄,何时曾经受过这等屈辱与痛苦,但他知道,下手的是陈让,仙门弟子之间的争斗,想来没有下死手的可能,尤其是他最多只是帮被自己退婚的颜离出口恶气,自忖不会送命,所以犹自放着狠话:
“姓陈的小混账,有种你就打死我!你师姐就是我玩剩下的,怎么地了?”
陈让听到这话,怒上心头,挥了挥手,示意颜离避过眼去,不要再看。他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先是一顿痛揍,再对着那团不断滚动的身影轻声说:“要是琉璃郡主醒了看到你这副被打成猪头的模样,你猜她会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