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眼里，只有恨。
恨之入骨。恨到骨骼，血肉里。
陆亭川定着她，眸色深了深。最后，没有拒绝，转身去了衣帽间。再出来的时候，他换上一套灰色睡袍。
纳兰雨坐在沙发上，已经将酒打开。桌上摆着两个杯子，一桶冰块。她正在调酒，动作优雅。
陆亭川望着她，眼底若有所思。
纳兰雨将两杯酒调好，放在桌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打开。
电视机里，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和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在一起欢快的玩耍。那美丽的笑脸，甜美的笑声，欢快的脚步……
许是被电视机里的一幕感染了，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陆亭川走过来，将她面上的笑痕看在眼底，但是他眼底看到的不仅仅只有笑痕，还有一些难以言喻的情愫。
这个女人今天很不正常，这是肯定的。
他坐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杯，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橙棕色的液体挂着透明的玻璃杯，映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纳兰雨回了回神，目光在他手中的酒杯听了一瞬，眸色深了深。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涩涩的，还有点辣，流过喉咙的时候，灼的喉咙不太舒服。
“可以加点饮料。”陆亭川见她眉头蹙着，猜她是喝不习惯这种酒，就给她拿了一听饮料，还顺手就打开了。
纳兰雨很自然的接受了，给酒杯里加了点饮料，还问他，“你要不要？”
“不用。”陆亭川看了眼手中的酒，他还是习惯喝纯的口感。
一时间，两个人都无言，各自品尝着各自的酒；但是气氛却又不显尴尬。
陆亭川偶尔觑她一眼，发现她看电视看得很入神。他好奇的将目光移向电视屏幕上。他对电视节目这些东西向来无趣，所以看了一下，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
就在他要抽回目光的时候，画面中突然出现一张女孩的脸庞，让他一震。
陆亭川将那张脸仔细看了看，又下意识的看向纳兰雨。尽管电视中的女孩只有几岁，但是跟她的样貌依旧十分相似。
直到画面出现一个男孩，陆亭川更加确定，画面中的女孩就是纳兰雨。至于那个小男孩……
“哥哥……哥哥，你快帮我一起捉蝴蝶。”
电视机里传来女孩清甜的叫喊声。所以，那个画面的小男孩就是纳兰雨的哥哥。
那么，她在他这里播放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单纯的思念？
跟他一起分享她的过去？
还是……
陆亭川自认为，前面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他抿了一口酒，徐徐咽下，耳边是从电视机里传来的嬉笑声，那声音，于他而言，特别的刺耳。
“这些都是谁给你们拍的？”安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陆亭川率先开口。
“我哥用他捡瓶子卖的钱，请别人给我们拍的。”纳兰雨的目光始终落在电视屏幕上，舍不得挪开。
但是她的情绪又那么的平淡，眼神更是平静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那么安详的看着。
“你哥是一个很重情的人。”陆亭川又喝了一口酒，涩涩的，就好比他此刻的内心。
纳兰雨的视线终于从电视上挪开，投向他，“我跟我哥一样。如果有人敢伤害他，我会杀了那个人。”
陆亭川对上她那双坚定的眼睛，那里面除了坚定之外，平静的看不到一丝涟漪；就好像眼底被蒙了一层薄纱，掩去了她所有真的情绪。
往往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存在致命的危险。
只是……
橘色的灯光将她清澈双目照的格外恬静，眼神温柔，这样子，就像个乖巧安静的小女人，实在是很难将她和危险挂钩。
陆亭川定着她看了好一会，眼睛酸胀的难受，将视线抽回来，举起酒杯，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他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手里这杯酒。
五味陈杂，都在其中。
接下来的气氛没有那么的僵凝。纳兰雨跟他说了很多关于她和她哥哥小时候的事。回忆起过去，她总是那么温婉迷人。
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她很专注，很用心。
这样的女人，很美。就连陆亭川对她都挪不开视线，更是很多时候，也把自己置身其中去体会她的感受。
但事实上，无论他怎么去感受，他都无法将自己融入进去。
“陆亭川，你有兄弟姐妹吗？”安静了一瞬后，纳兰雨忽然侧目过来问他。
“有。我的兄弟姐妹很多，但是嫡亲的只有一个哥哥，现在已经结婚了。”陆亭川难得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聊着关于自己家人的话题。
“我以为你是独生子。”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一个人，而且还那么孤傲，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