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何为鬼踩泥，还是两位嬷嬷提及，我才略知一二，我那么爱那缸睡莲，怎么会让那样的毒物在我的睡莲底下。”
秦琰道：“我也只听过，从未见过，只因此物凶勐歹毒，被宫中禁行多年，早已绝迹。你一个翰林家的毛丫头，又怎么会有这么大能耐，呵呵，我也是不信。”
第62章 干嘛要回避
海棠心中顿感宽慰，果然他是相信自己的，虽然这个相信，其实是出于对自身能力的否定，可至少，他愿意帮自己洗脱罪名啊。
“你脸上的却不像是摔的，是那些人动粗伤到你了么？”秦琰问。
海棠摸摸脸颊。她浑身伤口都疼，最疼的是胸口，这脸颊上的小伤反而感觉不到了。
“不是他们弄的，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抓的。”
秦琰一听，就知道她没说实话，正要逼问，却听海棠怯怯地问道：“殿下，萧夫人她……她是不是不能再生育了？”
“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很伤心，我看是有些魔怔了，甚是可怜。”
秦琰望望她，心里已明白她脸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既然她不想多事，秦琰也成全她的好意。
“世间可怜之人甚多，也不独她一个……”说了一半，望见海棠怜悯的眼色，又改口，“她终究也是为了我，等你这儿安顿好了，我会去看望她的。”
海棠点点头：“我理解她，真的。一个女人就这样陷入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
这何尝不是说她自己。
秦琰心里揪住，怎么都化不开。轻轻触了一下她脸颊的伤痕：“你心存善良，我的确不信你会做那种事。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拿你怎么样。”
这话真比千言万语都让海棠激动。没有什么能比得过“相知”的力量，这一刻，海棠觉得他懂自己。
屋里的气氛正温存，小保却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本来要是只有他一个人，给他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进来打扰，但是，大夫来了啊。
大夫还带了一个医女。
“海棠姐姐受伤了吗？她怎么样了？”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海棠惊喜：“是楚潆！”
来的医女正是楚潆。她在惠民药局当值，听说穆王府有个侍妾要请大夫，自告奋勇地跟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大夫问诊结束开药去，楚潆取了药箱子，过来给海棠清理伤口。
“海棠姐姐你可真受苦了。”
她边说，边要去掀薄毯，一眼瞅见站在一旁密切观察的穆王，奇怪道：“殿下，您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啊……”秦琰完全都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要回避，“她是……我是……唉，总之我干嘛要回避！”
好吧，身为医女，楚潆也是比别的女孩子要大方，既然殿下不回避，那就不回避吧。
咦，他不仅不回避，望见海棠姐姐痛得直咧嘴，还扑了上来，握住海棠姐姐的手：“忍一下，马上就好。”
你咋知道马上就好？
楚潆好奇地望他一眼，穆王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矜持了？
全部清理干净，包扎好，几乎花了小半个时辰。楚潆说，三天后，她再过来换药。
海棠心想，今日是被穆王劫回了府，也不知道宫里会不会就此放过，若不放过，只怕穆王也顶不住太后和皇后，三天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楚潆。不由有些黯然。
走时，楚潆俯在海棠耳边：“殿下好紧张你。”
海棠闻言有些脸红，望了望坐在床沿的秦琰，他没有放开她的手，一直那样抓了很久。
就算扛不过，就算自己受惩罚，能得穆王这样怜惜，她突然觉得也值得。
才安顿好，小保说，侧妃前来看望崔夫人。
顾绮影一进来，秦琰就负手立到一边去了。
“听说你遭了罪，王妃身子不便，让我过来瞧瞧你。”温柔的侧妃见到包着头的侍妾，心疼得掉下了泪。
海棠谢过，心里却嘀咕。不是薛嬷嬷带人来拿我的么，难道王妃不知情？明明是知情的，怎么又会叫顾绮影来看望，还有没有立场了，还和不和宫里一条心了？
关心地问了几句，无非是疼不疼，怎么会这样，好心疼，我感同身受。
不知为何，海棠总觉得无法投入，望着顾绮影的眼泪，海棠感动不起来。
终于，顾绮影说：“你看，在这儿也不方便，我已经让他们把花间楼准备好，崔夫人去那儿养伤吧，人手也安排得足足的。”
花间楼是穆王府招待贵客的地方，仅次于行云殿和行香殿，比其他所有侍妾的寝殿都要豪华舒适，顾绮影眼下正暂代安胎的云惜华打理府中琐事，能安排到这一步，也可算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