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亲手替海棠戴上,充满期待地问:“喜欢吗?”
自从拥有它,海棠还是第一次戴上它,不由牵着秦琰的手,来到镜子前。镜子里的人素来都是素雅淡然的,突然戴上这样华贵耀目的凤冠,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亮了,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海棠被镜子中的自己震惊到,脱口而出:“好美!”
立刻又觉得这样自夸好像很不要脸,脸就飞红了,还要试图解释:“呃,我是说凤冠……”
秦琰偷笑:“凤冠美,人更美。”
海棠脸皮一厚,安然接受了这个说法,又道:“紫玉何其名贵,皇上的心意,都在这些用心里了。”
紫玉难得,尤其与黄金相嵌,更是极为祥瑞的饰物,通常不是极为尊贵的身份,极少用这样的装饰。真正是贵气逼人却又新颖别致。
秦琰道:“这样极好看,往后你出场,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赐了你那么多首饰,别放库里装灰,人家想都想不到呢。”
“嗯嗯。”海棠点头,凤冠上,金凤嘴里衔的宝石摇曳出美丽的轨迹,一时看呆了秦琰。
内务府替二皇子秦源操办百日宴一事传到各宫,反应不一。
云惜华惊到:“这算是正式承认了那小子么?”
庄嫔搭话:“皇上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先是册封了生母,接下来就是要让这个皇子亮相了。”
“哎,防来防去,该来的还是要来。”云惜华突然有些气馁。
庄嫔却幽幽地道:“皇后您是稳坐钓鱼台,怕她做甚。就是承认了,也不过是二皇子。他本来就是皇上的骨肉,承不承认,他都在那儿。”
云惜华却并不觉得自己稳座什么台,皇帝根本不来凤仪宫过夜,何时才能有个儿子傍身啊。
庄嫔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笑道:“自从贤妃重病不出,皇后娘娘对大皇子的照应和关心,竟是比青湘公主更多,知道的都说皇后母仪天下、心怀仁慈,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皇子是您的孩子呢,呵呵……”
云惜华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庄嫔的意思。庄嫔这是在暗示自己,皇子,并不一定非要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史上养别人孩子并扶上帝位的,大有人在。
不由抬起眼睛,望着庄嫔,郑重地道:“本宫是皇后,宫里不管是谁生的孩子,严格说来,都是本宫的孩子。庄嫔,你说是不是?”
庄嫔立刻陪了笑脸:“皇后娘娘言之有理,正是如此啊!”
这边,云惜华过得很是辛苦,还没将皇后的位子坐热,就要开始筹谋皇太后的事儿;那边,正经的两宫皇太后也是各有心思。
圣母皇太后以前过得很不如意,虽说生了个秦琰,可从小,论漂亮,都只提太子秦珂,论聪颖,都只提庆王秦琤,圣母皇太后也就是当初的德妃,怎么看自己儿子,都比那两位强,怎么大多数人总是这么不开眼呢?
所以,她格外在意秦琰的孩子。自从贤妃“重病”之后,她偶尔会叫教养司的嬷嬷们将秦潼抱过来玩玩。秦潼长得虎头虎脑,一幅好相貌,深得她的喜欢。
听说这二皇子也要搞什么百日宴,圣母皇太后就有点惆怅。
“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喜欢儿孙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虽说源儿也是咱的孙子,可那个长相……怎么拿得出手?”
生母皇太后笑道:“妹妹你见过?”
圣母皇太后摇头:“就满月的时候送过一回贺礼。”
“那你怎么就知道不好看?”
“阖宫都知道啊,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听说把太皇太后都给吓着了。当时在场见过的人,无不说简直就是个……猴子!”
见她说得实在痛心,生母皇太后笑着安慰:“小孩子见风儿就变样,指不定长长就会好看了。”
圣母皇太后合掌:“阿弥陀佛,我也不指望他好看,只盼着能稍稍正常些,回头别一露面,把刚选进来的孩子们吓着才好。皇上丢不起这人啊!”
反应实在强烈,倒把生母皇太后的好奇心给勾出来了:“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了。不就一孩子嘛,小孩子都是各有可爱之处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只有蕴秀宫一派喜气洋洋。
内务府打算就将百日宴办在蕴秀宫,毕竟这儿地方实在太大了。田嬷嬷私下说,幸好太皇太后现在已成废人,否则这蕴秀宫,只怕是打死她也不敢再踏进来了。
倒是海棠暗暗掐指算着,暗叫了一声不好。
源儿啊源儿,你可真是个有福的,再晚生一天,你这百日宴可就办不成喽。
且不管。海棠如今就是这么毫不客气,既然皇上说要办,那就要办得漂漂亮亮、轰轰烈烈,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贺国夫人崔海棠在宫里的地位,知道二皇子秦源当得起宫里最隆重的百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