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端了一碗汤药进来。
姜茶茶靠近床边,居高临下睨着他:“顾之野,我若说这是一碗毒药,你会喝吗?”
他意识已经有些溃散,强迫着自己看向她:“我的命是你救的。”
如果是她想要自己的命,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听出他的话外音,姜茶茶抬手扯了扯他的脸颊:“行了,我对你这条命不感兴趣,真觉得对不住我,以后慢慢偿还于我。”
初一把药灌下。
很快,顾之野就意识浑浊,陷入一片黑暗。
姜茶茶帮他处理完伤口,又写了调理内伤的方子让初一去抓药。
一顿忙活下来,她也累的浑身酸疼。
躺在院子里休息,白雪松端了一杯清茶放在她手边的石桌上。
“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他们当初说要离开那个地方,她还曾犹疑不决,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她在等一个人。
姜茶茶抿了一口茶,笑道:“什么等不等,一个熟人罢了。”
白雪松垂下眸子,脑海中浮现初一的话,他又问:“只是熟人?还是说,是喜欢的人?”
姜茶茶喝茶的动作顿住,坦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唇角勾起一抹轻笑:“你问的这么直白,有把我当一个姑娘看吗?”
指腹摩挲这杯沿,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姜茶茶耸了耸肩,妥协似的叹声道:“你既然问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你说的对,他是我心悦的人。”
说完,似是没注意到白松雁眸底的失落,托着下巴问:“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连你都看出来了?”
他看不出来才有问题。
这位顾公子一出现,她的目光就全都分给了他,眼里哪还有其他人的位置。
潋滟多情的桃花眼此刻黯淡无光
他敛去眼底的失落,不想继续这个伤心的话题:“说好的过段时间陪我去凉城一趟,还能去吗?”
姜茶茶:“自然,我们可是说好的,待你回了白家,金山银山可不能少了我的。”
顾之野在混沌中醒来。
望着空落落的房间,整个人心里也空当不已。
他苦笑一声。
人啊,真的只有失去过才知道后悔。
“醒了。”
骤然出现的声音打断黯然伤神的人。
他如同溺水的人骤然抓住一抹浮萍,即便是知道没办法救命,但心里还是注入了一抹希望。
姜茶茶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了身旁,想到了什么不禁轻笑出声:“顾之野,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说说你为什么总是受伤呢?”
他身子动一下都是困难,等她说完,苦笑一声哑着嗓子道:“初次见面我也很抱歉,明明是你救了我,我却……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却一次又一次伤害你。”
他的话勾起人不好的回忆。
姜茶茶眉眼冷淡下来,她拢着衣袖不紧不慢说道:“药快煎好了,这几天药你按时吃,有什么话等你好一点再说。”
她这一养又是大半个月。
身上掉的肉勉强补了过来。
期间也有不少的乡里乡亲来看诊。
祝大娘家的羊,小羊是出生了,听说是没保住,她还跑到人家药馆里闹了一出。
祝门栓把整个城中的药馆都跑遍了,都得出一个结果。
他身子真的有问题。
虚的厉害。
他这辈子有没有孩子只能看缘分了。
祝门栓跑到姜茶茶住处,这一次亲自扑通扑通磕着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不想断子绝孙,求她看病。
姜茶茶对他没有松口,私下把祝小娘子留下,把能够帮她怀孕的药给了她。
她若是愿意要孩子,就把这个药给祝门栓服下。
若是不愿意,就当这药她从来没有给过。
祝小娘子选择治好他,姜茶茶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对或不对。
但这件事传了出去。
姜茶茶在他们心中都要从姜大夫变成姜神医了。
她百忙中抽时间和白松雁也在商量着去凉城的事了。
白松雁知道她的本事。
自己一人可能没命回白家,若是有她在,一路上当是没什么问题。
出发的日子就定在了初五。
这里距凉城正常情况下是五天的路程。
天愈发的冷了。
这几日天还不错,但难保会突然变天。
如果下了雪,一路就难行了。
姜茶茶也在准备御寒的东西。
马车准备了两驾。
她想的是一驾是她乘坐的,还有一驾是留给顾之野和白松雁乘坐。
然而顾之野并不清楚她的具体打算。
他只知道,她要护送白松雁回凉城白家。
临近出发的两天,顾之野愈发沉默。
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