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云也记起了这个蒋医生的身份。
蒋医生的名字叫蒋玉玲,是一名妇科医生,也是钢铁厂会计陈杰的新婚妻子,小两口刚搬来四合院东厢房一个月。
苏云二十多年没见四合院这些邻居,还能记住这个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蒋医生,还是不容易的。
何寡妇肯定说了谎,她家今晚绝对是把两盒烧鸡都炖了,因为那股子香味实在飘得太远,几乎整条胡同的院子都在议论到底是哪家在炖鸡。
时值傍晚,周围的厂子到了下班时间,学校也放了学,街上响起热闹的自行车铃声,人们陆陆续续往家赶。
厨房里,苏云估摸着鸡汤和大米饭都差不多好了,直接熄了炉子,往砂锅盖上一块破布端进正房。
出来后,她顺手拿起一颗白菜撕碎,又抓了点泡菜切碎炒熟,刚把炒咸菜和醋白菜端进桌上,苏保国就背着军绿色的挎包风风火火冲进来,顶着满头细汗,首先问苏云:
“二姐,妈回来了没?”
苏云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见苏保国一把将挎包扔到炕上,飞快说了句:“二姐,今天何寡妇家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在炖鸡!我得赶紧过去找了个好位置闻闻,待会儿妈回来了你就叫我……”
话没说完,苏保国矮小的身躯已然冲了出去!
苏云几步走到门口,只见何寡妇家此刻关紧了大门,门外趴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童,都跟苏保国一样,拼命在闻炖鸡的香味。
屋内传出来何寡妇故意拔高的嗓音:“儿啊,这烧鸡你可得多吃点,这是咱们家何花的对象送来的,你是大舅子,这个鸡腿给你……”
听到这话,扒在门外的那群孩子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苏文山和陈秀娥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陈秀娥阴着脸走在前面,苏文山高大的身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
苏云见状,连忙进厨房拿了碗筷。
刚进门,陈秀娥就狠狠将手里的布袋往炕上一扔,整个人委屈坐在炕边,突然就红了眼眶,咬牙低吼了一句:“太欺负人了!还好意思说我们两家是正经亲戚,这坑起侄女来,她比谁都狠!”
话还没说完,陈秀娥的眼泪就急促掉下来。
苏云顿时紧张看向她爸,苏文山也正求救地看着她。
父女两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半晌,苏云才终于想起这件往事。
陈秀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瞪了苏文山一眼,警告他:“苏文山,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要是再跟苏老二那家人来往,我们就离婚!我带着孩子们过,你自个收拾铺盖卷滚蛋!”
苏文山张了张嘴,唯唯诺诺问:“秀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路上你尽给我脸色看,也不说事,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吗?”
陈秀娥又瞪了瞪他,心中实在气愤,也顾不上苏云还在,就直接说道:“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妹!”
“之前她突然来找我,说是要给小云介绍一个对象。好家伙,他二婶那张嘴可厉害,把男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又是供销社长的儿子,还是个独子,家里住着独门独院,进门就能管家,还说要不是她家苏秀要招婿,她才不会把这么好的人家说给我们小云。”
说到这里,陈秀娥满脸愤恨难忍:“我还真信了她的邪,今天中午我连饭都没吃,就偷偷去看了一眼她说的那个供销社长的独子,结果他家邻居告诉我,那儿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二十多岁了,连饭都要别人追着喂,这就是你那好弟妹给我们小云说的好人家!”
第10章 你把咱家的鸡杀了?
苏文山越听她说下去,脸色也越难看。
等她说完,苏文山沉着脸就往外走:“这个老二媳妇真不是东西,老子找她去!”
“站住!”
陈秀娥梭下炕就拉住他,“你去找她闹,那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小云差点被说给傻子吗?”
苏文山的脚步犹豫了。
虽然陈秀娥也不甘心,但也只能劝阻他,“今天中午我已经去找过他二婶了,我警告了她,若是再敢坑我家小云,我就把她屁股上长痦子的事宣扬出去,她保证不会乱说!”
前世也是这样,陈秀娥忧心苏云的婚事,病急乱投医,信了苏云二婶的鬼话,偷偷去看了那个傻子,回来就发了一通脾气。
此刻,陈秀娥如同前世一般,愁眉苦眼:“我早上去问了张媒人,她说蒋家那边给了明话,说那蒋大姐没看上我们小云。”
她不服气地哼了哼,“那个蒋大姐一看就是个小心眼子,她家条件是好,但她也不撒泡尿看看她儿子什么样,长得那么磕碜,我们小云要是嫁过去,那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她还好意思挑剔?我倒要看看她能挑个什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