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过后，天气逐渐炎热。
这天京大正好放假，苏云带上一篮子菜肉，又从系统超市里买了两个西瓜，骑着自行车就去了四合院。
一路上全是从各种商铺里传来的激昂歌声，以及收音机或是电视机里传来的各种交杂声响。
到了四合院，苏云把自行车提进去，高大妈正好系着红袖章，满面春风从院门出来。
见到苏云，高大妈十分热情：“苏云回来啦！”
苏云满脸带笑：“高大妈，你这是又出去巡逻？”
高大妈：“是啊，我不是刚升了街道妇联副主席吗，天天事太多了，还得亲自去各处巡查，看看手底下的人工作有没有到位，哎呀可累坏我了！”
高大妈嘴里喊着累，脸上却巴不得把主席的活也一块干了！
苏云憋着笑：“能者多劳嘛，高大妈，那你快去忙吧，我不耽误你了。”
“行，你也赶紧回家吧！我刚才看你爸妈脸色好像不太对，你多关心关心他们，我就先走了！”
跟高大妈说完，苏云推着自行车进了中院。
此刻，四合院的孩子们都坐在陈杰家门口，十几双眼睛聚精会神看着陈杰家的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武打片，主角配角一言不合打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苏保国占据了第一排的中心位置，看得忘乎所以，根本没发现苏云回来。
两岁半的苏小六就坐在苏保国腿上，虽然啥也不懂，但不妨碍他当个气氛组，时不时跟着拍拍小手，笑呵呵。
苏云也站着看了一会儿，想到刚才高大妈说苏文山和陈秀娥脸色不好，于是停好自行车就进了敞开的苏家大门。
“爸，妈，我回来了。”
苏云把菜篮子和西瓜拎进屋，陈秀娥原本坐在炕上对着蹲在角落抽旱烟的苏文山抹眼泪，看见苏云进来，她立马擦干眼泪若无其事接过西瓜，说了苏云两句：
“这大热的天，你自己过来就行了，买什么西瓜啊，真是钱多烧得慌！”
说完，陈秀娥悄悄瞪了苏文山一眼。
苏文山低下头敲掉旱烟，起身对苏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苏云实在忍不住问：“爸，妈，发生什么事了？”
第796章 你爸也要下岗了
“哎。”
陈秀娥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在苏云的再三追问下，她才咬牙说：“你爸也要下岗了。”
反正就算她不说，苏云早晚也会知道。
苏云有点震惊：“这么快？”
上辈子苏文山虽然也面临过下岗，但那差不多是七八年之后的事了，所以苏云暂时还没考虑过苏文山他们下岗后该怎么办。
闻言，陈秀娥和苏文山愣愣看着她。
苏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怎么爸也要下岗？钢铁厂的经营不是很正常吗？”
陈秀娥嘴角一撇，“正常啥啊，那个秦厂长刚愎自用，简直把钢铁厂当成了他的一言堂，以前就他们一家钢铁厂，大家没得选才只能忍他，现在四九城好几家私人钢铁厂，无论是价格还是服务都比你爸他们厂子好，你爸他们厂子已经堆了好几仓库的钢材都卖不出去了！”
“上次秦厂长不是想见顾海吗？你爸没同意，他虽然给你爸涨了工资，但心里记恨着呢！这不，现在上面刚让裁员，秦爱国就通知了你爸，让你爸下个月别去上班了。”
“谁能想到铁饭碗也会有丢掉的一天？”
“要我说，秦爱国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要不是怕影响你们，我真恨不得冲上门去臭骂他一顿！”
陈秀娥说得咬牙切齿。
苏文山坐到炕边，闷声闷气：“秦厂长只是部分原因，我们厂子的钢材卖不出去，主要原因是别家的技术比我们强，人家还能定制钢材尺寸和款式，而我们厂子就那么一两个样式万年不变，更别说定制尺寸了……”
这个时代的国有企业基本都是别人来适应他们，这样的模式一旦出现竞争者，很容易会落入下风。
倒闭是自然而然的事。
改革开放后，倒闭的国有厂子一大堆，不止钢铁厂和煤矿长两个。
苏云记得上辈子钢铁厂能继续经营十多年，是因为秦厂长早就升迁去了别处，这次秦爱国因为蒋家的事受到牵连，一直蹲在厂长的位置上没挪过窝，凭着他那老顽固的思想，直接导致了钢铁厂被快速瓦解。
苏文山下岗是必然，不过苏云早有安排，并不慌。
她云淡风轻问：“爸，那你下岗之后准备退休吗？”
苏文山脸色苦逼：“小云，家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六还不到三岁，小慧她们也还小，我要是没了工作，只靠你妈一个人的工资哪里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