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将身上的红色落凤换掉。
原本被汤姆好不容易盘好的头发，也被自己胡乱揉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十五分钟的时间，原本的一袭红装，转眼就变回了一身黑装。
走到卫生间前，正好看到了从卫生间里面走出来的汤姆。
汤姆没有戴假发。
汤姆这回是男装。
男装的他，看起来有些沧桑。
哭的应该很痛，哭的应该不短。
哪怕卸了妆，眼圈依旧是红肿一片。
“干嘛把我好不容易给你盘好的发弄乱？”汤姆苦笑一声，看着镜子里面的苏沫鸢道。
苏沫鸢轻笑一声：“想让你再给我盘一次而已。”
“让我做头发可是很贵的。”
“贵不要紧，主要是想……”
“想什么？”
“主要是想，以后无论我出嫁，还是出殡，都想让你给我盘发。”
听到苏沫鸢这话，汤姆整个人都是一愣。
只见苏沫鸢轻笑一声，脸上满是轻松：“毕竟，我这个人很邋遢，头发这种东西，除了你，完全弄不好。”
“呜哇——”
突然的拥抱，突然的哀嚎。
感受着怀中这个，明明比自己高了不少，明明比自己老了不少的男人，悲痛的心情。
苏沫鸢轻轻拍了拍汤姆的背。
“没事的，都过去了。”
“哭出来……就好了。”
第439章 酒，奶茶
一梳，一发，一双人。
红妆之时，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结连理……
殡葬之际，一梳阴阳断离，二梳同枕满悲，三梳黄泉莫回头，四梳笑入轮回……
嫁人的时候，梳了多少下，念叨了多少次。
汤姆没说，苏沫鸢没问题。
下葬的时候，梳了多少下，念叨了多少次。
汤姆说了，苏沫鸢沉默了。
帝都的夜，月明星稀。
夜里的风，吹的生冷。
手中的酒，哪怕放在普通人眼中再怎么昂贵，只要打开，也只不过是消愁的东西罢了。
鸟巢体育馆外没什么人。
能进去的，都还在里面看表演。
想凑热闹的，还不如回家看直播。
路边的长椅很凉。
再凉也凉不过一个人的心。
看着地上丢着的酒瓶，望着周围一团又一团擦了鼻涕和眼泪的纸巾。
苏沫鸢轻轻叹了口气，拿着瓶颈，喝了一口，呼出一口带着一点白色的气：
“说出来，感觉好受些了吗？”
没有转头，没有动作。
汤姆只是这样拿着酒瓶，叉开腿，静静地抬头望天。
“嗯，好多了。”
“该过去的，总是会过去的。”
“嗯，该过去了。”
“王铁柱。”
“嗯？”
“别想太多。”
“好。”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村子一趟，回村子看一眼，看看曾经我和她曾经荡秋千的老树，看看我和她上学时候专门开辟出来的小路。”
“看看她的亲戚，看看我和她共同的好友，看看我和她曾经的新房，然后去看看……”
“……她的墓。”
眼泪永远没有流干的时候。
记忆也不会有消散的时候。
汤姆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一个人，一瓶酒。
手指上的骷髅戒指，被他收在了口袋里面，露出了刻在无名指上的，XH的刺青。
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是一把，上面系了红色缎带的木梳子。
“他不会有事吧？”从阴影里面走出来，将地面上的酒瓶和垃圾收拾干净的苏红，对着苏沫鸢轻声询问。
“不会有事，他还有要活下去的动力。”
看着这个本名叫“王铁柱”的，喜欢穿JK女装的，经常叫自己大宝贝的三十岁大叔。
苏沫鸢站起身，摆了摆手。
直径朝着会场里面走去。
……
望着自己的手机微信，叶辰有点患得患失。
苏沫鸢还是没有回自己的消息。
不知道究竟是自己的心里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叶辰反复看了几遍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害怕苏沫鸢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她生气，才不理自己的。
想要道歉，但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手机拿起，挣扎。
手机放下，思索。
手机再拿起……
音乐会怎么样，叶辰没有再听。
后续的音乐，也没有之前那种级别的高潮。
一首《囍》，唱的沸腾了全场，唱的冷却了演员。
整场音乐会，最光辉的时刻，恐怕就是毒药女神演唱的《囍》了。
想到这首歌里面的故事，想到到现在都还没有给自己回消息的苏沫鸢。
叶辰思索了一下，对着旁边的胖子他们道：“我出去打个电……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