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洛蓝心里一着急,连忙说道:“我,我就看一眼,一眼就好了,我保证会小心翼翼的,不会打扰到任何人。”
小护士:“不行的!这是我们医院的规定,你如果想过来探视病人,得等到医生上班时间,也就是早上八点,夜间我们是禁止探视病人的,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时洛蓝轻轻“哦”了一声,又跟小护士表达了谢意,才转身朝着住院部外面走去。
刚走出去没几步远,忽然想到什么,她又折回去说道:“你好!我能在这里等你们医院的医生上班吗?我不会乱走的,不会打扰到任何人,我就在大厅里等。”
小护士:“不行!我们医院有规定,夜间除了陪同的家属,其他人一律不允许出现在病房。”
在得到了明确的拒绝之后,时洛蓝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
从住院部出来,她哪儿也没有去,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安静地蹲在那里。
天快要亮的时候,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偌大的城市被一层厚厚的雨雾包裹住。
时洛蓝是被落在脸上的细雨冷醒的,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刺骨的凉意渗透了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她挣扎了几下,扶着冷硬的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周围依旧一个人影也没有,安静得只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主干道上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
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已经六点了。
许是下雨的缘故,天色暗得厉害,如果是平日里,就已经有些亮光了。
她依旧没有离开原地,而是往里面挪了挪,不至于让淅淅沥沥的雨水打湿自己的衣服。
时洛蓝又耐着性子继续等,一直到她看见住院部的门口开始陆续有医护人员出入,她才踉跄着脚步急忙走进去。
可能是还没有交班,她又在护士站见到了半夜的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像是认出来她,眉头微微蹙了蹙,很随意地问道:“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时洛蓝轻轻“嗯”了一声,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哑得厉害:“我有些担心他,所以就想着早点过来。”
说完话,她又连忙捂住嘴巴,忍不住轻咳起来。
“那个,你能告诉我沈遇住在哪一间重症监护室吗?我想现在过去看看他,看一眼我就走,我一会儿还要上班,我担心会赶不及……”
她抿抿唇,眼中透着恳求的光。
小护士微微叹了一口气,踌躇一下,将沈遇的病房号告诉了时洛蓝,又压低了声音叮嘱她:“现在还不到探病的时间,你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尽量脚步放轻一点,免得吵到其他病人。”
时洛蓝连忙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很注意的,谢谢你啊!”
小护士:“不用客气,你赶紧过去吧!”
从护士站到沈遇住的重症监护室,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她却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时洛蓝的脚步略显虚浮,还有些踉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真的感冒了一样。
等她走到沈遇的病床边,看着躺在病床上几乎失去了生机的男人,她双腿不由得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眼睛又酸又涩的,涌出的泪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就那样安静地站在病床边,一句话也不说,目光的焦距落在男人苍白又憔悴的脸上。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时洛蓝愣了一下,低头瞅了一眼腕表。
她咬咬唇角,最后看了一眼沈遇,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肋骨下的那一颗心脏,隐隐作痛,像是之前的伤疤被人狠狠地撕开了,鲜血直流。
她的脸色也白,像是刚粉刷过的墙壁。
从医院里走出来,雨势像是大了一点,时洛蓝已经难受得有些无法呼吸,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停下来,双手捂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泪水一颗一颗地往下滚落。
他怎么就出车祸了?明明那天晚上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为什么才这么短的时间他躺在病房里生死未卜?
良久,久到她已经痛得麻木了。
时洛蓝缓缓地抬起头来,眼前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行色匆匆,他们似乎都与她一样,除了悲伤,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在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计程车,她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时洛蓝不知道的是,她狼狈不堪地从医院的住院部走出来,这一幕刚好落入了沈晏西的眼里。
时洛蓝回到出租屋,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像是彻底想通了,再没有半点犹豫,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离这里。
时洛蓝的东西很少,没多久时间就把东西整理出来,除了为数不多的衣服,就是一些生活用品和书籍,她用两个大纸箱把杂物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