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拉了好几下,也没有打开车门。
时洛蓝不傻,自然猜到了其中的原因,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乖乖地往后面挪了几步。
车门轻轻一拉,坐着里面的男人瞬间就暴露在她的视野中。
时洛蓝垂眸,恭敬又客气地大招呼:“沈总。”如今沈晏西是她的老板,她自然也就改了称呼。
沈晏西勾唇,笑得温润,“上车!”
时洛蓝也不矫情,利落地坐上去。
身边的男人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就开始倚着靠背闭幕眼神。
傍晚的余晖透过车窗照进来,细碎又美好,刚好落在男人那张如清风朗月般的面庞上,衬得他愈发柔和。
时洛蓝不自觉地注视着那张脸,眸光微微闪了闪。
踌躇一下,她拿了自己的风衣外套盖在沈晏西的身上,然后扭头看向车窗外。
车如流水,马如龙。
外面的繁华与热闹,似是跟他们隔绝了。
四十分钟后,李松将车停在了一栋欧式别墅前。
时洛蓝望着身边陷入沉睡的男人,又犹豫着要不要喊醒他,耳边蓦地响起一个温润的嗓音:“到了?”
李松:“是的,先生,我们已经到了。”
沈晏西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衣服,凉薄的唇瓣微微勾了勾,眼中好像盛满了笑意。他扭头看向时洛蓝说道:“你的衣服?”
时洛蓝面色有些尴尬,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刚才见您睡着了,担心您着凉,所以就自作主动张拿自己的衣服给您盖上了。”
“谢谢。”
沈晏西说着,将身上的衣服还给她。
时洛蓝客气地说不用谢,面上没有半点起伏,一如沉寂千年的古井,任谁都瞧不出半点异色。
下了车后,时洛蓝将风衣穿在身上,亦步亦趋地跟在拄着拐杖的沈晏西旁边,她微微颔首,一张妆容精致的小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卑不亢,没有谄媚,也没有奉承。
沈晏西的目光触及那一张脸,眸色晦暗不明,但很快就恢复明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巧!沈先生,您也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蓦然响起。
时洛蓝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眼望过去,恰好对上一双危险如狼般眼睛,她心里暗道一声“倒霉”,居然在这里遇上了时东田,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紧张。
沈晏西显然是认识时东田的,但肯定不是很熟悉,他打招呼的语气不咸不淡:“时总也来了。”
时东田微眯了眯眼,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惊喜和惊讶怎么都掩饰不住!他几步走到时洛蓝面前,神色激动地说道:“洛洛!爸爸总算是找到你了,你,你怎么会跟沈先生在一起的?”
饶是她鼓足了勇气,可面对时东田的时候,她心里还是闪过一丝惊恐,下意识地往沈晏西的身后躲了躲,几根白嫩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沈晏西面色微变,不动声色地睇了一眼时洛蓝,又看向时东田,温声说道:“时总,这是我新招的秘书,莫非……你们认识?”
听他这么一说,时东田只差没老泪纵横了,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沈先生,你是不知道!洛洛我是妻子跟已逝丈夫的女儿,前段时间跟我怄气之后,就再没有回过家,也没有联系过我,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洛洛,你是爸爸回家,上次的事情是爸爸不对,爸爸跟你道歉,好不好?洛洛,你跟爸爸回去!”
时东田做足了低姿态,主动央求时洛蓝跟她回家。
时洛蓝在心里冷笑不已,还真是会演戏!这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要把她带回去啊!她心里多少有些惧怕,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稳稳当当的。
时洛蓝没有理会时东田,而是抬眼看向沈晏西,一双漂亮的眸子水漾漾的,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很容易让人生起怜悯之心。
迎上那双情愫复杂的眼睛,沈晏西垂眸看她,声色温柔:“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洛蓝复又垂下小脑袋,闷闷地说道:“沈总,我,我不认识他。”
“既然不认识他,那就不要跟他走。”沈晏西也利落,没有半句废话,直接了当地回她。
时洛蓝先是一愣,旋即朝他投去感激的神色。
时东田冷戾地眯起眼,面色变得极其难看,“沈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晏西嗤笑一声,懒懒地抬起头,“我是意思很明确,她现在是我的秘书,你不能把她带走。”
时东田本来就没有什么涵养,这些年全靠他的心狠手辣,才在偌大的云城立足的,现在被沈晏西这么一激,瞬间就暴露了本性,一双眼睛狠辣地眯起,冷冷地盯着沈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