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时，身边又已经空了。
孟苒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赶紧踩着鞋子换好衣服往客厅走。
却没想到，周彻还坐在客厅沙发上。
孟苒愣了一下，周彻听见她走出来的动静，回头看着她。
“这么着急干嘛？你是我助理，我都坐这儿呢。”
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捋了捋她额前散落的头发，眼神指着餐桌，“去吃点东西，我再送你去公司。”
送完孟苒，周彻又让司机开回了周家。
昨晚上自己那一闹，周路平肯定会知道，他早有心理准备。
佣人把周彻带到另一处别院的茶室，距离周家别墅不远，是周路平专门打造的地方。
他从来低调，不肯在公开场合露面，等周彻逐渐接手，他表面上看似完全把自己隔绝在了周氏的生意之外。
日常生活，不过是养养花草，喝喝茶，闲适得很。
为此，周路平把别墅附近的地都买了下来，亲自设计，修了一处别院。
苏式风格，曲径通幽，被茂密的绿植和竹林包裹。
旁边有一处人工喷泉，是特意找风水大师看过的。
他本来从不信这些，可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误，一辈子都没办法赎完。
现在夜里总是睡不安稳，记忆里那张对着自己甜甜地笑着的脸，经常出现。
自从上次在周氏见到那张相似的脸，更会时不时想起她。
周彻到了茶室，周路平正坐在中间竹椅上，往茶壶里加水。
在周路平面前，周彻至少还会收敛一点，恭敬地坐下，看着他给自己倒茶，缓缓开口，“爸。”
周路平面色和蔼，语气平静，“我听你妈妈说了。”
“其实她一开始撮合你和沈家，我也觉得不太妥当，只不过你年纪也到了，是该考虑下婚事。”
周彻听了没什么反应，周路平也不生气，开始把其他茶杯用水冲洗。
半晌后，他抬了抬眼，吩咐周彻，“你那个助理，叫过来让我见一见。”
周彻神色变了变，端起面前的白瓷茶杯，将里面的热茶一饮而尽，又放下。
“什么时候，连我身边一个助理，也值得您这么上心了？”
周路平拿着夹子的手一顿，显然是没料到周彻会直接拒绝自己。
他缓和着笑了笑，“你妈妈告诉我，她可不只是你的助理。”
周彻收敛起哼笑，“是不是，我自己有分寸，其他的，就不劳您操心了。”
作势起身，表面还是装得恭敬，“公司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
周路平没阻拦，自己这个儿子是个什么脾气，他心里早就有数。
有能力，杀伐决断，可就是太不留情面，所以他也不敢完全放手，还是要留些掣肘给周彻。
周彻下午到的公司，直接发了个英文的合作协议给孟苒，“打出来看看，把你认为对我们不利的条款全找出来，下班之前给我汇报。”
孟苒知道，虽然这是法务的事情，可也能让她多学东西，一口答应下来。
仔仔细细地看过三遍，列出她找到的所有不利条款，走到周彻办公室敲了敲门。
听见一声“进”，孟苒才推门走了进去。
周彻看了她一眼，拿过做好标记的协议正要看，电话突然响了。
他接起，只是嗯了几声，中间抬头看了几次孟苒。
挂掉电话，周彻拿起笔把协议第三页勾了一处，“你漏了一条。”
顿了顿，又说，“不过，能找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比我想象中强。”
孟苒神色淡然，说了声谢谢，正要转身。
“刚刚市场部打电话来，上次展会招标，孟家的公司中了。”
孟苒脚步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周彻说，“不过另一家落选的公司当场举报，说周氏里面有人和孟家勾结，他们提前知道了报价和条件，这才中了标。”
第31章 阴影
周彻说话时语气平淡，可眼神意味不明，直直地盯着孟苒看。
孟苒心里一沉，反问道，“所以，他们觉得是我做的？”
市场部总监刚刚那通电话打过来，摆明着想说是孟苒给孟家透了消息。
孟苒不至于听不明白。
周彻转身看了一眼窗外，“我相信不是你，这件事我会查清楚。”
走出办公室，孟苒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其实并不在乎。
反正行得端坐得正，自己没做过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怕的。
这一天下班后过得清净，回家自己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到画室里专心画画。
第二天上午，周彻把她叫到办公室，“市场部招标的事情，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孟苒平静得很，“又不是我做的，我没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