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门诊，大晚上的，接待的护士台就一个人坐着打瞌睡，周围没什么人说话，很安静。
孟苒走到护士台，对着穿粉色制服的护士轻声说话，“你好，我胃很疼，现在可以检查吗？”
护士看她脸色发白，捂着肚子，额头上还冒着汗，给她拿了张单子，“现在检查室没上班，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你去排队吧。”
到了医生办公室外，孟苒才知道，半夜来看病的，不只她一个人。
医院里总是这样，从来不缺病人。
孟苒忍着胃疼等，过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到她。
年轻医生戴着口罩，问了她大概情况，看了下时间，“你要不继续在这儿等到检查室上班，还是先回趟家，早上再来？”
孟苒实在是疼得受不了，手指一直掐着胃那块，“可以先输点液吗，真的太疼了。”
这会儿凌晨四点多，时间不早不晚的，不如继续在医院等着。
最后孟苒坐在门诊里面的过道凳子上，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亮，手上插着输液管，吊着一瓶止疼的药水。
她外面套了件毛衣，为了方便把头发扎起来，一个人孤零零地发着呆。
可能是觉得孟苒长得漂亮，又是一个人，时不时有目光传过来，她也不在意。
经历了福利院的那两年，她已经变得足够强大。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个人面对，也不算什么。
更何况，只是胃疼而已。
她还不至于娇气到，需要人陪着。
可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喜欢想从前的事情，心也会变得脆弱，孟苒也不例外。
她想得更多的，是自己努力不要忘记的爸爸妈妈。
生病了没人照顾，遇到事情也没人倾诉，虽然早就习惯，可还是不可避免地泛起一丝心酸。
愣怔间，眼前阴影变重。
一股淡淡的香皂味道，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往孟苒鼻间钻了进来。
面前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微微俯身，挡住了孟苒的视线。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防备十足地盯着男人的脸。
男人很年轻，和给她开药的医生一样，也戴着口罩，只看得见眉眼。
光是从露出来的部分看，长相算得上剑眉星目，是十分好看的。
那双专注的眼睛，没有顺着孟苒的目光也看向她，始终落在孟苒插着输液管的手背上。
想着这是医院，男人又穿着白大褂，孟苒的戒备心少了一些。
过了十几秒，男人才抬起眼，双眸幽深，不经意间看了孟苒一眼，里面像是有亮光。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孟苒说话，“这手背都鼓包了，你没有感觉到吗？”
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林间的山泉，平和又静谧，抚平了些许孟苒难过的情绪。
孟苒回过神来，眼睛看向自己的手背，确实鼓起来好大一块，颜色有些发青，看着吓人。
男人没等她回答，径自走到不远处的护士台，说了两句话，领了一个护士过来。
两人站到孟苒身前，护士看着孟苒笑了笑，“这位小姐，你跟我过来吧，我重新给你弄下。”
年轻男人没说话，转身走开了。
孟苒跟着护士走了过去，坐到护士办公室里面，把左手伸出来，让她重新扎针。
因为鼓包太严重，得等一下，护士给她涂药的间隙，凑近了问她，一脸八卦，“你和程医生很熟吗？”
第144章 程落舟
孟苒愣了一下，这几天没好好休息，加上半夜胃疼又赶到医院，头脑昏昏沉沉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护士误会了她的反应，以为孟苒是不方便透露，又凑近一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刚刚他过来跟我说，让我给你重新扎针，我才知道的。”
孟苒哦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应。
护士口中的程医生，应该就是刚刚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吧。
她刚来北城，人生地不熟的，一个朋友都没有，更何况还是医院的医生。
护士还在自言自语得意，“他刚来医院的时候，你不知道，院里那些护士还有女医生，兴奋得不得了，因为，程医生实在是长得太帅了！”
她一边重新给孟苒插输液管，一边说着，“结果人家看都不看一眼，对谁都很礼貌，又有距离感。”
孟苒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没有答话。
她根本不认识什么程医生，只是人家好心，碰巧路过，发现她手背鼓包而已。
不过孟苒也不打算和眼前这个护士解释，多费口舌，人家也不会信，只会越描越黑。
护士也在观察孟苒，刚刚乍一看，只觉得五官精致，眉眼间淡淡的，没化妆，皮肤白，还挺好看的。
这会儿多看了两眼，越看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