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奇怪，周彻要抽烟她知道，但烟瘾不大，尤其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因为孟苒不喜欢烟味，所以周彻不会在她面前抽烟。
这会儿听见她开门的动静，周彻也没有朝她看过来。
孟苒站在门口，等烟雾散去些许，问他，“不是说要一起吃饭吗？”
周彻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苦涩地笑了下，没回答。
过了几分钟，抬手让孟苒进去，“我有话想问你，你坐吧。”
孟苒不明所以，还是听话地走了进去，坐到周彻对面。
回办公室以后的这几十分钟，他想过很多次，也给孟苒找了很多理由。
可那张照片，上面是他回国的信息，真真切切。
他骗不了自己。
可孟苒却骗了他。
还让他把真心掏了出来，然后狠狠践踏。
周彻抬眼看着孟苒，清澈的双眸，眼里似乎还闪着亮光，是他曾经最喜欢的样子。
可一想到那张照片，心脏就像是被人一把攥住，连呼吸都疼。
“我一直没问过你，你第一次见我那天，是怎么知道我就在那间房的？”
当时孟苒的回答，周彻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南市周家公子的信息，只要肯花钱，就能买得到。
可他放出去的消息，比实际上，晚了一天。
要想知道他真正的行踪，难如登天。
听到周彻问出的这句话，孟苒心里突然沉了下来。
她瞬间明白，中午季琛告诉她电脑丢了，这会儿周彻又出奇反常地问她，关于第一次见面的事情。
要否认吗？
对周彻，她不是没有感情的。
虽然他经常在自己面前耍无赖，可那些对她的好，给她的第一次体验，都真实存在过。
也让她感动过。
看着周彻的眼睛，孟苒没有一点畏惧，像是任何时候，和他说话时候一样的平静。
“你猜得没错，我是有意接近你的。”
第129章 对不起
听见孟苒说出来的话，周彻倏地顿住，本来阴沉的眸子里，更显得死寂。
很显然，他没有料到，孟苒会直接承认。
她为什么就不肯继续骗自己呢？
就说那张照片，是舒意然刻意伪造，她和自己认识真的只是偶然，没有其他目的。
心中这个无比可笑的想法，让周彻不由得轻嗤出声。
眼睛盯着眼前平静无波的女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和之前所有刻意接近自己的女人不一样，孟苒根本不在乎钱。
相反，就算自己上赶着送她贵重东西，她的反应都很平淡。
周彻是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端坐在对面的孟苒，依然是那身白色衬衫和鱼尾裙，动作和神色，都与平时无异。
藏在身后的两手，指甲狠狠地抠进掌心，极力克制自己的不安。
她不想承认。
可不得不承认。
孟苒没看周彻，澄澈的眸子落在周彻的那双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上。
她早就发现，除了那张脸，周彻的手，也很好看。
以前的周彻脾气不太好，阴晴不定，现在，她竟然已经习惯。
可好不容易让封闭多年的自己开始接受，一切好像要戛然而止了。
她的心也开始抽疼，可还是维持着镇定，冷然开口道，“我想接近你爸爸，查清楚当年的事情。”
周彻哼笑，想起周路平说孟苒是他一位故人的女儿。
原来如此。
从认识孟苒的第一天起，周彻就知道她不简单。
可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身份卑微的私生女，也让自己陷落进去。
最后，又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抽回到现实。
孟苒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筹谋都说了出来，“孟德铭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他当年偷走我父亲的专利，卖了钱，才有了第一桶金。”
“你爸爸，也就是周路平，和他们两个都认识，并且，是他骗了我母亲，来南市创业，飞黄腾达之后，彻底抛弃了旧人。”
关于自己五岁失去亲生父母，又如何在福利院度过那痛苦的两年，孟苒只字未提。
看着周彻快要克制不住愠怒的面容，孟苒努力维持平静，“我一直怀疑，孟德铭把我从福利院接出来，又谎称是我亲生父亲的原因，想接近你爸爸，所以就选择从你下手……”
“够了！”
周彻腾地一下站起来，陡然拔高的声音里，饱含着愤怒。
“所以，都是我他妈自作多情，还觉得你也喜欢我，不过就是不爱表现出来而已！”
“孟苒，你他妈可真行啊！”
手指攥了攥衣袖，孟苒强撑着也站了起来。
她个子不算矮，可比周彻还是差了一个头，气势上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