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听着陈曼曼故作轻松的语气,有些欣慰又有些难受。
欣慰陈曼曼跳出火坑后能及时做出正确的决定,难受陈曼曼遇人不淑却努力坚强地活着。
“薛老师,要不要我去跟晴晴姐解释一下,说您请容叙来都是为了给晴晴姐说好话,代她赔罪。”
薛梅一想到程南晴竟然骂她是“小三”,恨得咬牙切齿,“不用搭理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陈曼曼又劝了几句,薛梅正在气头上,直接把话给说死了。“程南晴要是不跪着给我磕头赔罪,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
陈曼曼面若无奈,“薛老师,你冷静冷静别动怒。您刚刚还没吃上两口菜,桌子就被掀……看我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要不先回去给您煮碗面条,再收拾收拾烂摊子?”
薛梅看着陈曼曼小心地劝着她,母爱迸发。“唉,那就辛苦你了。”
薛梅将腰间挂着的钥匙给了陈曼曼,“手电筒在我房间里的抽屉里,天黑小心路。”
陈曼曼一一应了,帮薛梅拉了拉被子才离开了病房。
薛梅闭上眼,就开始有一点点后悔。
程南晴被程家人教得跟她生分了,连那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她要不是做了小三爬了容父的床,拿来的程南晴?!
若是她不晾着程南晴,以后程南晴的眼里哪还有她这个母亲。
只是程南晴是个倔脾气,让程南晴回头来找她几乎不可能,那她就拿陈曼曼刺激刺激程南晴,程南晴不是最不喜欢她跟陈曼曼接触的嘛……
陈曼曼从医院里出来就去了容叙的小区。
敲开了门。
容叙在,陈今弛也在。
陈曼曼视线在二人之间打转,最后落在了陈今弛的身上。“二哥,我是来拿钱的。”
陈今弛点了点桌子,“信封里的就是两百块钱。”
陈曼曼打开信封就开始数钱,确定是二百块钱就将钱放回了信封。
“二哥,以后要是还有这个差事,尽管找我。”
陈今弛没说话。
陈曼曼拿上钱,干脆地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陈曼曼的手都是颤抖的。
早几日,陈今弛找上她,让她想办法把激怒程南晴,把程容两家的婚事给搅黄,报酬是两百块钱。
她当时就答应了。
事实证明,她二哥是真的聪明。余妙音也真的幸福,就因为被程南晴撒了一身汤汁,他二哥竟然护短至此,要毁了程南晴最在乎的东西。
陈曼曼拿着两百块钱一步一步地顺着楼梯往下走,眼前却不自觉地浮现了容叙的样貌。
如果她不是被丢弃的那一个人,容叙就是她的……
如果她是容叙的未婚妻,她不会那么蠢得将这门婚事给弄丢了。
程南晴,果然是蠢呀。
偏偏程家人还将她护成了眼珠子,连让她认祖归宗都不愿。
明明是程家人虎毒食子,还不肯认她。
总有一日,她只要活着,就会让程家人后悔。
陈曼曼越走越快,抱着信封回到了杭大家属院……
薛梅住院的吉日,程家人和程南晴一直没有出现,只有陈曼曼照顾着。
直到她的同事来探病,顺便传达了杭大办公室主任的意思,要是薛梅身体欠佳就考虑考虑病退,薛梅恨得咬牙,也只能办理了出院。
陈曼曼送薛梅回家,家属院的邻居们看着二人,都八卦地问道:“梅梅啊,你们家终于认小女儿回家了啊?”
没等薛梅回应,邻居们又道:“你小女儿也是苦命人,回家了也能享受享受家的温暖了。”
薛梅想起陈曼曼在医院里端茶倒尿,还天天捧着书看落下的课,她张了张到底没忍心说出“不认”。
倒是陈曼曼在一旁笨手笨脚地解释,“不是,我只是薛老师的学生,我就是感念薛老师之前对我好才……”
“好了,等老程回家后,我会好好跟他商量的。”
陈曼曼惊愕地看向薛梅,难以置信地呢喃出声:“薛老师……”
薛梅拍了拍陈曼曼的肩膀:“好了,你本来就是我们程家丢了的孩子,只是你爸不在家,我一个人不好做决定。”
陈曼曼摇摇头,垂下头眼泪扑簌簌地掉:“我不是,程家没有这么不堪的孩子,也没有我这么丢人的孩子。”
陈曼曼说完,将身上换洗的东西都放在了地上,不顾薛梅的叫唤,跑远了。
“这孩子是好孩子呀,就是命太苦。”
邻居们帮薛梅帮东西搬回家,又说起了陈曼曼这几天在家属院里干的一些事。
“她将你家的窗帘被罩全给拆洗了一遍,就连窗户都擦得锃亮。我们生怕她爬得太高掉下来,都让她别干了,她说这些活她从小干到大,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