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接过手机,将视频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视频是被营销号剪辑过的,只有不到两分钟的发言合集,将周宽整场的发言进行了粗暴的提炼。
没有了多余的影响因素,周宽口中那个虚伪做作唯利是图的商人究竟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视频结束,姜早放下手机:“你没有回去国外的学校,我以为你已经想好了。”
周佳延伤心地说:“我只是不理解,老爸他到底为什么啊?这次回来,他都没有单独跟我见过面,唯一一次去看他,林锐还在旁边阴阳怪气。”
在这种事情上,外人是安慰不了的,只有她什么时候自己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能不伤心。
看着姜早不说话,周佳延有些着急:“你说话呀,我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姜早轻轻叹气:“你哥哥之前说要你尽快做个选择,避免最后说不清楚,这句话看似有理,实则无理。他们两个,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最喜欢的哥哥,他们之间的斗争伤害最深的其实并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像你这样最在意他们的亲人。”
周佳延像是被戳中了伤心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
“我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姜早抽出纸巾递过去:“好在大部分的事情我都知情,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要问我该怎么办,我确实没办法给你拿主意。”
周佳延拿着纸巾擦掉眼泪,啜泣着说:“我爸……都对我哥做了什么?我哥的眼睛真的是我爸伤到的吗?林锐是怎么背弃我哥的,他之前表现得那么恭顺老实,完全看不出是这样的人啊。”
她一下就问到了重点,让姜早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才能尽可能的减少眼前这个娇滴滴小姑娘的痛苦。
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姜早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
听着姜早的描述,周佳延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印象中的父亲虽然冷淡了些,却也十分慈爱,哪怕不如喜欢周黎辉那般喜欢她,至少没有苛待过。怎么如今就可以阴险至此,连至亲的侄子都可以如此算计。
“所以这一切背后其实都是我爸在操控的。故意伤害、盗取印章,都是他的主意?”
姜早轻轻摇头:“我不清楚他们的责任分配,但若没有周宽主谋,其他人就是想做,也没那个机会。”
周佳延泄了气:“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总不可能独善其身。”
姜早又递过去一张纸巾:“这些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其实周黎川有偷偷和我说过,把你放在家里,一个是他真心担忧你的安危,另一个是他在向周宽表态,如论结局如何,你都不会受到牵连影响。周家该有你的那一份,始终都会是你的。”
第41章 关于酸橘子的猜想
“那你呢?”周佳延抽哒着鼻涕询问。
姜早有些好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用纸巾用力地擤了下鼻涕,周佳延道:“你被送过来,还把自己的爸爸送到了监狱里面,你的未来有什么打算?难不成真的要依附我哥一辈子?”
姜早愣了一下,笑着说:“没有那么惨,我好歹受过高等教育,就算周黎川再怎么值得托付终身,我也不会一辈子只靠着他过日子的。人嘛,总得有自己的消遣。”
话题被扯开,周佳延难过的情绪总算缓解了一些,开始追着姜早的画不放。
“你那个画,上次我在画展里面看见了,那个画展不适合你,下次不要去了。”
姜早笑了出来:“你还蛮会看,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周佳延不服气:“我从小就上各种艺术鉴赏课,看个画还是轻飘飘的。那个展会是为了另外一个新型艺术家做陪衬的,满场画作都是为了那个画赛博朋克风格的作者背书。”
姜早点头:“是啊,赛博的大漠孤烟,蒸朋的阳春白雪,我到现场布展那天就看出来了。”
周佳延有些惊讶:“那你还去!还在那里心甘情愿做陪衬?”
姜早耸耸肩:“那个作者是叫我参加画展的教授的儿子,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教授叫我参加画展,估计也就是为了儿子铺路。”
“你都不生气?”
姜早摇头:“不生气啊。”
周佳延无语:“人家拿你当枪使,你还乐呵呵地去给别人唱戏,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说完不等姜早分辨,站起身就往外走:“我非要给那个主办方打电话不可,也不看看自己家儿子有没有那个能耐,画得乱七八糟,整幅作品不知所云,要技巧没技巧要审美没审美,打着创新题材的幌子夹带私货,也不怕被创死在窝里。还真是什么人都能出来参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