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公子极好,虽有算计藏在其中,但也有九分真心。既已结盟,就不要再动手。除非是她背信弃义在先,否则你们对她下死手,不妥。”
这段时间,苏忆桃利用身份之便为她们提供了不少帮助,其功劳不可衡量。
沈盼儿什么都没说,心里想法却被臣不焕一眼看穿,这样的人着实恐怖。
“我知道了。”
匆匆分别,臣不焕嘴角带起淡笑,话已挑明,就看沈盼儿如何抉择。
金陵的狂风暴雨波及不到客栈,苏忆桃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现暮泽并不在房间。
周身戾气如同潮水般翻涌而出,眼瞳中散发出浅紫色的光芒,抬脚走下床榻。
就在此时,暮泽拿着煎饼,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妻主,先吃早膳吧?”少年的语气很温柔,像三月的春风,撩动着桃花枝头的花瓣。
苏忆桃敛去眸中的错愕,用紫瞳扫了眼他手里的东西——
咦?没下毒?
她拿过软饼,面无表情地吃着,时不时喝两口热粥。
玄都剑忽然出现在桌子上,苏忆桃淡淡地说:“这把玄都剑,送给你了。”
暮泽深知玄都剑的恐怖之处,哪里能拿她的剑,“这是妻主的武器,我不能拿。”
“阿泽不是要保护为妻吗?玄都剑本就是给你准备的,拿着吧。”
听着她不着调的解释,暮泽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拿起玄都剑挂在腰间。
“好,我保护你。”
苏忆桃吃东西的动作十分优雅,但进食速度却一点儿也不慢,“客栈人多眼杂,容易暴露行踪。我们去汉城躲几天。”
暮泽刚准备去收拾行李,却发现苏忆桃大手一挥,屋里带血的衣衫全部消失。
有储物空间就是好,暮泽无比羡慕她的能力。但羡慕归羡慕,绝对不会有任何嫉妒和贪婪。
人在江湖走,吃的早膳没有那么丰盛,只能勉强饱腹。
从金陵到汉城,徒步而行,需要三天。他们没有雇车,两人仗剑走天涯。走走停停,看着路边的风景。
苏忆桃如今是半妖之体,轻功什么的都还是有的。
关心则乱,直到进入汉城,暮泽都没反应过来。
路边茶摊,暮泽给他们各自倒了一碗茶,“妻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端着热腾腾的茶汤,苏忆桃慢吞吞地抿了一口,眯眼望着对角处的一家酒馆。
热茶入腹,缓解了长途奔波的疲倦。
“本宫刚才观察过了,那家酒馆生意萧条,可以盘下来小住些时日。”
观察,当然是用紫瞳观察的。
暮泽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家糟蹋的酒楼,没有质疑她的决定。
“妻主,请给我一块玉,我去把酒馆盘下来。”
苏忆桃也不多说,把两根玉筷塞进他手里,“做幕后东家就行,不用过户。”
“嗯,妻主等我。”
她微微一笑,继续喝着手里半两银子买来的清茶。
一刻钟后,暮泽回到茶摊,蹲在她面前,“妻主,已经办妥,酒馆后面有间偏房可以住。”
苏忆桃动作矜贵地抬手,暮泽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抬起手臂搀着她站起来。酒馆外边,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脚下绕着八字步走过来行礼。
“东家好!东家,里面请!”
酒馆很是清冷,酒糟暗香味儿很浓,角落里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应该是她家女郎。
暮泽上前半步,将这个醉醺醺的女人隔开,免得她误伤到妻主。
“丫头,带东家……嗝~偏房请…”酒馆老板醉得不省人事,话没说完,就摔在地上打起呼噜,可手里依然紧紧握着酒坛。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喝个稀巴醉——”
苏忆桃没有理会她的酒后胡言,反而是绕与兴趣地看向那个很干净的小丫头,“你会酿酒吗?”
小姑娘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从角落里走出来,“会。”
“她是你娘?”
“嗯。”
这小酒馆的酒味道尚可,街上的左邻右舍偶尔也会来买些,日子勉强过得去。
再加上老板娘手里有些家底 ,倒也不在乎这里的生意,平日里都交给小丫头打点。
苏忆桃拿出一些碎银子给她,“酒不错,会做生意吗?”
小姑娘擦了擦手,有些畏缩地伸手收下银两,短短的头发似乎有些毛躁,“七岁就管着酒馆了。”
苏忆桃道:“用银子去雇两个短工,把酒馆周围收拾干净,再添置些器具,插上青旗。弄些花生玉米什么的下酒菜,总不能让客人干坐。”
“你不怕我赔了本?”这些小丫头都能想到,奈何酒瓮子老娘不给她钱,所以一直没有置办。
“老板,这酒馆就给你姑娘打理吧,你慢慢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