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在干什么呢?”
扫帚尾扫过她的鼻尖,吓得魏晨慌忙退后,拉开距离,以免被误伤,随后才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沉星自欺欺人地回答:“练!武!”
“公子在屋里休息,记得敲门。”
拢春用手掌遮住脸颊,用唇语交流道:受!罚!
受罚?
受谁之罚?
因何受罚?
魏晨懂得分寸,不会蠢到去过问这些私事。
他尬笑几声,不再耽搁,敲开房门,“公子。”
“进来。”
暮泽的状态,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太多。
“微臣先给公子处理伤口。”
取出切脉小枕和丝绸锦帕,魏晨便想给暮泽把脉,看有没有中毒或者暗伤。
想起妻主临走前的叮嘱,暮泽不会再犯错,直言拒绝,“我没事,不过是在皇帝手里抗了顿刑讯,妻主已经为我上过药了,就不劳烦魏大人。”
魏晨不太放心,再次劝道:“池暝殿下未必能把伤口处理干净,再者,谁知道皇帝有没有用别的手段?”
下毒种蛊,这可都是些兵不刃血的肮脏手段。
暮泽依旧拒绝,“不用,我心里有数。”
魏晨多次劝诫,怕他多心,起身拜了一拜,“殿下恕罪,微臣没有冒犯殿下的意思,只是担心苏胜会下黑手。”
“我真的没事。”暮泽有些哭笑不得,示意魏晨不必在意。
得知自身的使命后,他又怎敢懈怠?
“魏大人,能否与我讲讲,前朝残余的旧部?”他将姿态放得较低,这毕竟是女尊男卑的世界,而他也不过是空有亡国皇子的身份罢了。
“这……”魏晨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忌惮地环视四周,“我们以徐将军为首,上至朝堂,下至江湖,东西南北,各有门客。”
“祝皇千年的根基,不是苏胜能轻易撼动的。这一点,她苏胜心里也清楚。不过她居然能把血煞军捏在手里十几年不暴露,城府实在可怕。”
血煞军屠灭祝氏主军,暮泽又怎会不知她们的威名。
“血煞军有三万人,三品以上五人。”
魏晨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嗯?微臣会尽快通知将军。”
她没有傻乎乎地追问这件事的真伪,只需要将信息传递给将军们,让她们去查验即可。
毕竟,魏晨只是太医。
“殿下,个中势力错综复杂,恕微臣不能全数告知。”
暮泽也知道当下情形,魏晨或许有些天真,但经过几天的沉寂,也会有别的心思。
他是祝氏皇子,却非女流,如今又是池暝皇女的枕边暖榻,她们这群人未必能完全相信他。
暮泽面色轻松地摇头,没有生气。“处处谨慎也好,我都明白。徐将军不在京中,如今是谁在掌事,操纵全局?”
魏晨脸上带着为难之色,在思考能不能告诉他,毕竟池暝皇女的态度她们还捉摸不透。
“文?还是武?”暮泽的目光甚是温和,能够在不知不觉中瓦解对方的警惕。
“武。”再三犹豫,魏晨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暮泽放平心态,朝中众多武将从脑海中闪过,最终停在一个人身上。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可是,崚山军,花笺参将?”
魏晨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张着的嘴巴怎么也合不上,“不是,殿下怎么知道的?”
“妻主说的。”他有些自豪地开口,完全不耻于尊苏忆桃为妻。
“这……”
行宫主殿,苏胜高坐堂上,“此次行宫叛乱,崚山花笺参将功不可没,特封为从二品副将,继续镇守我大燕仙山,护佑江山,为生民祈福!至于崚山军,皆按军功封赏。”
无怀在右,乐妍在左,此时虽已入夜,但朝会仍在继续,众人论功行赏。
外边传来宫女通报,“陛下,池暝皇女在外求见。”
殿中议论骤然停止,她们纷纷回头。
“宣。”
“请池暝殿下进殿。”
宫灯摇晃,苏忆桃身上仍旧是那身白衣,裙摆沾着些黄尘,一双赤着的脚轻轻踢开下裙。
脚踝处的宫铃发出脆响,在寂静的宫殿中格外突兀。
“臣池暝,参见陛下。”
“免礼。”
“今日之战,你功不可没,回京之后朕必定重重嘉奖。不知,你可有什么想要之物?”
“谢陛下。”
“臣斗胆向陛下讨要一件封赏,还请陛下成全。”苏忆桃躬身行礼,恭敬到让人挑不出错处。
“想要什么,直言便是。”苏胜倒也装出一副慷慨的模样。
毕竟,苏忆桃拼死救驾的英勇事迹众人皆知,她也不可能太过吝啬。
苏胜已经做好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然而却在听到苏忆桃讨要之物后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