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苏忆桃,她就是个意外,天道都收拾不了她。
强军健马在官道上奔腾,花笺时不时瞪她两眼,“殿下真是好算计!”
“增援行宫,我崚山军力不但会全部暴露,此次乱战必将削弱我军战力。借力打力,下官佩服!”花笺压抑着心中的杀意,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但苏忆桃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我可不敢舍了阿泽。”
“啊?你说什么!”花笺多年远离京城,对皇室宗族压根本就没有基本的敬畏之心。
苏忆桃眼中流盼而出的情意,把花笺看得一愣一愣地。
“花参将放心,有本宫在,崚山战力不会暴露,也不会折损你太多兵马。”
花笺蓦地陷入沉思,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她,“池暝殿下……你没事吧?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奈何情深入骨,愿以江山换得一人真心。”
“对本宫没好处又怎样?只要对阿泽有好处,不就行了?”
骑着骏马的花笺愣了好久,随即沉默下去,这么离谱的答案,她是不可能信的!
换谁都不敢信啊!
多年后,花笺只想说:皇子殿下真乃神人也!居然连苏忆桃这种傲世雄鹰都能拿下。
长龙般的军队在山野间奔腾,飞扬的马蹄扬起一阵阵遮天蔽日的灰尘。铁骑踏官道,声声如雷鸣。
崚山军,人人皆是枭雄之辈。
苏忆桃本想阻止瘟疫爆发,让这场叛乱化繁为简,可暮泽凭借一己之力将事情拉回原本的局面。
瘟疫先行,兵马再至——某种意义上的原来轨迹。
通俗来说,就是苏忆桃在前面种花,暮泽不但没有浇水,反而还在后面把花儿给连根拔了。
她能不动怒吗?
暮泽不愧是天命帝星,竟然把苏忆桃都给坑进去了。
……
行宫偏殿。
盘坐在床上的暮泽睁开眼睛,三分欢喜,七分疑惑。
武道一途,似乎没那么难?
他,突破到二品玄阶了。
远在天边的苏忆桃想说,有本事你把天狐血吐出来!
“哗哗哗——”
拴着殿门外的锁链被人拆开,两个面无表情的宫女走进来,二话不说就用黑布条绑住了暮泽的眼睛。
身在她人屋檐下,暮泽只能小心行事。此时妻主不在行宫,他只能靠自己撑下去。
暮泽暂时搞不清状况,故而没有反抗,任凭她们将他的押住,用布团堵住嘴巴。
苏胜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碍于苏忆桃带病请缨下山求援,即使苏胜对他大有不满,也不可能对他下杀手。
也算是,有恃无恐。
见暮泽满脸怯懦之态,完全不敢反抗,两个宫女都相继松下一口气。
七弯八绕,来到行宫暗牢。
几根粗壮的铁链绑住暮泽的手臂,将他吊在空中。双脚也被被戴上沉重的镣铐,连接着一个巨大的铁球。
“呜呜……”暮泽只能适当地装一下害怕,毕竟镣铐加身,正常人都要慌乱一下的。
身穿织金龙袍的苏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腰挂艾草香囊,手端白玉灵芝耳带托杯,尊贵而不可侵犯。
粗壮的铁链在他的挣扎下哐当作响,可见他的惊慌。
片刻之后,苏胜朝着护卫使了个眼色。
女护卫上前一步,猛地拔掉塞在暮泽嘴里的布团,并解开蒙眼的黑布。
“呜呜……你们是谁——”
经过苏忆桃的精心调教,孤身面对苏胜时,暮泽把眼底的滔天仇恨尽数掩藏。
除了恐惧,没有其他的波澜。
被锁链捆在暗牢里,暮泽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中只有无边恐惧,还有见到上位者的自卑。
他哆嗦着,不断挣扎,就连瞳孔中都散发着害怕,“陛…陛下?”
这番胆小怕事的姿态,完全符合青楼男子的做派,倒是打消了苏胜不少怀疑。
苏胜看了他一阵,才森然开口,“朕听闻,朕的皇女对你宠爱有加,甚至待你以正君之仪?”
在苏忆桃身边跟得久了,暮泽也将她的伪装之术学得炉火纯青。
整张脸上都写着迷茫,“奴家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见他这般胆怯无能,苏胜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朕这个女儿,向来薄情。”
“却愿为你怒发冲冠,不如跟朕说说,她看上你什么?”
暮泽咬着下唇,眼中雾水腾腾,活脱脱就是一个小可怜,“不不不知道……”
“妻主,她只是喜欢奴家的身子……”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般污秽的话,暮泽的脸有些发烫。
“呵!那你告诉朕,禁足之时,她都在做什么?”苏胜继续审问。
暮泽磨磨蹭蹭地开口,“妻主在反省过错……”
苏胜抄起茶盏往他身上砸去,滚烫的茶水泼在他胸前,衣襟被打湿一片,疼得他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