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归潮惊叫出声,她平静了五百年的心,在此刻狠狠战栗,眼前那边应该是看不到她的,最后一抹雾气也要消散了。
她的眼前,李曦云说:
“快走!”
随后李曦云转过身对上了谢寻,张手想要还击,对面却好似狂暴状态,十尾现身。
刹那间,李曦云的手打开了,随后猛的一颤,血雨飞花。
不!不要!烟雾消散……
归潮连连摇头泪眼婆娑,谢寻,他怎么可以动李曦云!
李曦云让她快走,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再说谢寻再怎样也不能对仙宫太子下死手,她宽慰了自己两句。
这江都最近确实不能再待了,她转身奔向门口,却撞见了姗姗来迟的楚辞,她一把扯过楚辞。
“快!送我离开!离开江都。”
归潮眉眼慌乱。
“现在吗?!我本想把信物给你,便于你在江都生存,黄白之物不足以为谢,我可以帮你做三件事,结果你现在就要走?!”
楚辞满脸不可置信。
“来不及了,我把谢寻惹了。”
楚辞一听却是大惊失色,拉着归潮就转身出了灯影楼,快步上车。
马车摇晃着走的很急,归潮一路颠簸,终于看见了城门。
她转身对一脸冷意的楚辞说:
“刚刚那个算一件吗?”
楚辞看了她一眼。
“本想不算,可现在我身后的暗卫为了拦谢寻妖卫,折损了两三人了,这是骨笛,你收好,以后有机会再见,随时可以来找我!”
“今日出城,你一路向北,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沿途对暗号:鹈鹕,对方啾啾,即可上船。”
归潮双手抱拳,将写给文姨的信交给楚辞,便健步跃下马车,朝着城外奔去。
皇宫,自己要从长计议了。
谢寻,她短时期不想看见那张脸。
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为什么他们总是这样,谁都可以欺骗自己,替自己做决定……
半刻前,雾内。
李曦云扯过纱盖住了最后裸露的木梯处。
谢寻颤抖的把手从李曦云狰狞的腰腹拿出来,尖声喝道:
“李曦云!你是疯子吗?这你都不躲!快跟我走,我带你去天宫找医官!”
谢寻看见自己被血充斥的爪子,又看见李曦云腰腹中间的大洞,心虚了起来。
“那啥,你等会能说,你是自己摔的不?”
哈?李曦云感觉自己的眉心狠狠一跳。
他紧捂着腹部,骨节分明的手掌按在伤口处,血液逐渐从指缝溢出,一滴滴落在地上。
“你在捂紧点呢…我看这血落的还是有些快,要不然我来吧。”
谢寻弯腰有些嫌弃的踩着一地落樱般随意喷落的血,蹲下来看着李曦云那厮的伤口染红了衣襟,似是才想起什么,他唤来了妖卫。
“你们去找找我姐姐归潮,我带太子殿下回天宫,回来一定要看到人哦!”
李曦云看了看眼前蹲着的狐狸,嘴角漾起了弧度,万年的狐狸也斗不过他这条千年的龙。
片刻前。
他早就闻到了那狐狸的异香,狐狸之类妖什么都好,就是不论道行再高,都藏不住身上那股异香,这无异于绑定了一个人体导航。
所以。
李曦云对着归潮说了句,快走。
随后将那雾扯的开了点,转身张开双臂,迎接谢寻暴怒的一击,血雾飞散的那一刻,他亲手拉上了归潮眼前的雾。
此刻,归潮骑着快马行走在山间,看着身后江都四四方方的城墙离自己越来越远。
月亮在茂密的绿叶和树桠中间穿行着,归潮不敢停歇,可耐不住身下的马,有些疲乏,越走越慢。
她“吁”了一声。
下马。
归潮随意靠在树干下,感觉大腿内侧有些胀痛,应是擦伤了,忽的听见不远处有汩汩水流动的声音,她心下大喜,拨开树丛走了过去,竟然是河边,这马倒是停了一个好地方。
夜深人静,归潮上方树枝却动了一下。
两只雀鸟吸收着月华,片刻后竟然变成了两个孩童。
“喂!你听我爷爷说了吗?太子殿下竟然在赴宴回来路上重伤!”
“当然!这方圆百里还有哪只妖物不知道?!”
“听说是追妻不得,被妻子捅伤了,因为那肩头明显是簪子扎伤的痕迹。”
“啊?!这我倒是不知道,这么说,太子殿下追妻路漫漫啊……”
“话说,下面那女人应该看不见我们吧?”
“当然,凡人而已,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们。”
啊?!
归潮无语的蹲在草丛里,这算什么!背黑锅?
这么大一顶帽子,就扣自己头上了?自己今年怕不是犯太岁,流年不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