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负责一日三餐,剩余的贡粮随便我们怎么拿走用。”
金彪笑得憨厚,银姨听到愣了良久,猛地又对着丈夫一顿骂,随后火急火燎重新生火热炉。
“你这是干啥子?”金彪白挨了一顿骂,不解的摸摸脑袋。
“你个傻子,公子要来你不早说,我就热了两个剩下的窝窝头,这代公子那两把弯月双刀耍的,老娘这么多年剑客是白当的?”
“那秘策里画的初代公子,也用那失传的双刀,说不定,这位可是直系多少代弟子,咱可不得供着。”
白玖要是听见这句话,准能吓晕过去呜呼哀哉,归潮是他小祖宗差不多,他是她师傅?
简直折煞他也。
金叔听完憨厚一笑。
银姨恨不得削了对面的榆木脑袋,拿起刀把气撒在了鸡身上,一刀下去刀口整齐鲜红的鸡血滴滴答答溅落在地上,抽刀迅速到刀上滴血不沾。
琴瑟和鸣,悠悠竹笛,十里八村迎接着她的到来。
归潮当年醒来后许久没有回过忠义山,只是守在不远的庙里时常救济一些乡亲,她的棺椁至今还存放在后山。
一路上,她不停问东问西。
“金叔!后山有个棺材你知道吗?”
“当然,那个空棺现在长满了鲜花,成了蝴蝶的家了。”
“哦。”
远处雾气腾腾,蜿蜿蜒蜒的山路泥泞不堪,毛驴几欲罢工,被强行在眼前放着胡萝卜喘气前进,在一个小坡前彻底止步。
“下吧,到了。”
归潮看向身后两人,姐姐糯糯的嗯了一声,率先以身作则沿着坡爬上去,但终究体力不支,始终在坡的尽头打滑。
归潮两步飞上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抱在怀里,拉住藤条一拽荡了上去。
驴车上楚长生是始终觉得无从下脚,看着泥土地无意识皱了下眉。
土坡上面姐姐默默摇头喊了一声。
“长生,上来!”他又将目光转移到归潮身上。
楚辞从车上跳下去,脚底立即飞溅起泥水粘了厚厚的泥巴,抬脚便陷入泥里。
他凝视着土坡,听到面前的树有晃动的声音,眼见她要重新下来接他,他摇摇头走到了土坡藤蔓掩盖下的石阶处,悠哉的走了上去。
刚才他就发现,此处藤蔓并没有经常拖拽的松动痕迹,这里一定有别的路。
果然不一会他出现在了一个平台上,低头朝边上走过去看,她们二人甚至在自己下一层的泥潭里。
楚辞嗤笑一声,蹲在了土坡边朝下面望着,却没注意脚下石子粒粒坠落。
他便听到下面归潮一声低喝,“阿辞!小心!”
楚长生一个愣神,随后便感觉脚下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前倾斜扑腾。
他下意识双手乱抓,坠落之际抓到了什么便死死不放。
金彪院中。
“这娃娃是不是还烧着?脸咋这么红,来,伯伯摸摸头。”
金彪一边担心一边去摸楚辞的头,楚辞几个闪避,躲到了自己正在偷笑的姐姐身后。
归潮抚了抚自己被抓皱的胸前衣裳,无奈的四处摸摸衣角,这孩子手劲真不小,疼死她了。
夜晚的村落安静极了,归潮早早睡去,却在三更被连续不断的鸡鸣惊醒。
到底还是住的离这乡村之物远点好啊,现在连个觉都睡不到天明。
再次闭眼,水天同色的娟黄色空镜里,白玖摇着船悠悠等在岸边,见她来了,扔去一颗莲子。
“昨日就想找师姐喝酒,可是不知为何,根本进不去你的识海,说,昨夜姐姐干什么风流快活去了?都不带弟弟我。”
归潮本想反驳,可这话到嘴边,她该怎么说自己梦见长生了?
带他,怎么个带法?自己在旁边看着他们亲不成……
她沉默的拿起茶一饮而尽。
“不对劲,不对劲。”白玖将她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一阵。
“你居然瞒着我什么事了!我难道不是你的百年好密友了吗?”
白玖固执的看着她,最终未能从对方的神色里,捕捉到任何一丝信息。
“罢了罢了,我今日来是想说,我最近有个任务,在我这老巢忠义山居然有什么太子灵力波动,我竟然不知,你反正在这住着,帮我留意一二。”
归潮点了点头,陶醉在这暖黄画纸上,一方诗情画意的水云间,不禁感叹白玖的审美是越发有了质的提高。
另一间农舍里,楚辞辗转反侧,身旁的楚柠推了推他,将他拉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楚辞犹豫再三,翁翁开口问道:
“姐姐,我白日里不小心碰到她了,该怎么办?”
楚柠一愣,随后咯咯笑了起来。
楚辞瞪了姐姐一眼。
楚柠小大人般啧啧有声地叹道:“那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