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还想走?”
陈诗被动地窝在南舟怀里,呼吸都不顺畅了,不确定地询问一嘴,“你不是睡着了吗?”
南舟鼻腔里哼出一截细细的笑声,“谁说我睡着了?”
陈诗手没处放,扯住南舟解开一颗纽扣的睡衣衣领,惩罚似地使劲咬了口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你坏死了,居然骗我。”
南舟轻轻嘶了一声,“小狗啊,干嘛咬人。”
“就是小狗,就要咬你。”陈诗作势要去咬第二口。
南舟胳膊一顶,把她推开了。
有句成语说仗势欺人,陈诗差不多就是这样,仗南舟宠她就欺南舟,“怎么,你还敢反抗?”
南舟哭笑不得,“陈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像那种欺压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的昏官,是你偷偷溜进我房间,再偷偷爬上我的床,然后两句话说得不开心了,你就过来咬我脖子,这还有处说理嘛,你说,你欺负我就欺负我吧,我连反抗都不行了吗?”
陈诗开始无理取闹,“谁是贫民百姓?谁是昏官?”
“当然我是贫民,你是……”
陈诗大气一喘,从侧躺变成仰躺在床,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偏偏要露出勉为其难吃了大亏的表情,“好的,从现在开始,我是贫民,你是昏官。昏官,请您随意欺压我吧。”
南舟脑袋一时没转过来弯儿,可爱音调嘟囔道:“欺压,怎么欺压?”
陈诗偏过头,在漆黑茫茫中寻找她的眼,一字一顿道:“不是你理解的欺压,你把这两个字分开读,欺,压。”
南舟终于反过劲了,不过她没按套路出牌,陈诗本以为她会害羞会娇嗔,她都没有。她轻轻一笑,不给陈诗反应时间,直接翻身压过来了,“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反了,完全反了。
怎么换我被压了啊!
陈诗脸红心跳,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舟手指缠绕她的头发,深深盯着她的嘴唇把她盯到情不自禁舔了嘴唇却还是故意不亲,挑逗勾引于无形,声音喑哑道:“不是吗?”
“我,我……”
陈诗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非常破坏气氛的话,“其实我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孩子。”
南舟想笑,但气氛已经到这了,不能笑,于是她抿着嘴憋笑,差点憋出来内伤,“传统?你确定你打算用这个词来形容你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你是在取笑我吗?”
“也不是。”
南舟眼神直勾勾的,陈诗难免害羞,她眨眨眼,羞涩地捂住脸,嗓眼里挤出来的声音透过几乎不漏缝的十指到达南舟耳朵里。
“哎呀,多不好意思啊,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来做这种事。”
南舟装作听不懂,装得天衣无缝,“做什么事啊,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亲一下也不行了啊。”
“亲一下?只是亲一下!你你你……”
南舟随口的三言两语就把陈诗羞得抬不起头,“亲也不行,你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谁会看见,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
“三点多,走的时候刚看。”
南舟捏了捏她的脸,“那你就不必担心了,都这么晚了,他们都睡了。”
陈诗故意找茬,“睡了也随时会醒。”
“醒了能怎样,就算看见了又能怎样。”南舟在陈诗嘴角轻啄一口,“反正我们的关系光明正大,人尽皆知,反正大家都愿意祝福我们都想看到我们幸福,你怕什么?”
陈诗说不过她了,耍无赖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一个特别传统的女孩子。”
“哦。”南舟语气淡淡,表情也淡淡。
陈诗怕南舟真的生气了,主动示弱,“其实,如果是你,我也可以不那么传统。”
南舟只是逗逗陈诗,她才不会真的生气,她摸摸陈诗的头,笑道:“诗诗,做你自己就好了。”
这时,陈诗把被子蒙到她们头顶,揪着南舟衣领说了一句话,“我可以不出声的。”
“所以?”
陈诗轻轻笑了,“所以,吻我。”
这么多年行走在别人的眼光里,南舟一直是一潭没劲的死水,春夏秋冬,一成不变。没有人愿意花心思去探索那么没劲的她,就像面条里藏鸡蛋的故事,只能选一碗,饿急了的人大概率都会选择鸡蛋卧在外面的那碗面,虽然另一碗表面除了面条什么都没有的碗底可能藏了更多的蛋,但多数人还是做出了一种更保险的选择,有得必有失,更保险意味着会错过开宝箱的刺激和各种不确定的结果。南舟就是一个宝箱,可是那么多人都因她的严肃冷淡望而却步,没有人敢靠近她,但天不怕地不怕的陈诗靠过来了,耐心地细心地守护着那潭不知深浅的死水,她本不求回报,可她所有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个瞬间得到了回报。死水之下的温柔,为她重见天日了,被她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