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过饭,鹿笙回屋拿了一些碎银与祁枕书出门。
羽翎猛地冲上来,钻进她怀里,“我也去!”
鹿笙把它揪出来,羽翎用鸟爪死死抓着她的衣领,哀怨地叫道:“姐姐昨天在床上。”
“在床上睡觉前明明答应人家。”
“以后都要带人家出门的。”
祁枕书闻言,诧异地看向鹿笙。
一下就读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鹿笙轻咳了咳,把鹦鹉拽出来,“臭鸟,胡说八道说什么呢!”
“昨天半夜叽叽喳喳吵着不让人睡觉,缠着我答应以后都带它出门。”鹿笙尴尬地解释,说完又觉得这话也还是有歧义,赶紧找补道,“它一只鸟,我也不能做什么不是!”
祁枕书看着她没有说话,鹿笙瞪着清澈的大眼看着她,又眨了眨。
“嗯。”祁枕书轻飘飘的应了一声。
鹿笙回了她一个清甜的笑,“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去厨房找了一个小布袋,对着羽翎说道:“你长的太值钱了,万一出去让人盯上了,我现在可赔不起,要想一起出门就在袋子里乖乖待着。”
‘好吧!’羽翎不情不愿地钻进小布袋。
鹿笙找了剪子,给袋子剪了一个小圆洞,让它能从布袋子里看到外面,随后把袋子挂在腰上出了门。
她与祁枕书先是去了酒坊,但鹿华林不在,二人也就没多待,直接去了县上。
她们在县里找了一个木匠,鹿笙把想要做的家具告诉他,大概询了价钱后就带着木匠去铺子量了尺寸。
鹿儿庄的家里基本没有家具能搬来用,因此除了前面的铺子,后面的院子里也需要重新做家具。
鹿笙问了祁枕书的意见,二人商量着准备先定几件必须用的添置上。
铺子加后院的家具,一共花了五十三两七百二十文。
木匠师傅难得做一笔大生意,直接给抹了个零头,收了五十三两整。
等师傅量完尺寸,已经到了正午,俩人便决定在县里吃了饭再回去。
她们刚踏入食肆,跑堂的小厮就笑着迎了上来,“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
鹿笙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羽翎抖了抖羽毛从布袋里露出一个小脑袋。
看了看墙上的餐牌,问了祁枕书后,说道:“一碗揪面片,一碗打卤面,两个胡麻饼加一个拌合菜和一盘炒米。”
“好嘞,您二位稍候片刻。”
等了不到半刻钟,有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您的汤面。”来人将面放到二人面前,又出声道:“鹿小娘子。”
鹿笙闻言抬起头,看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穿着一身靛蓝布衣的柳芸。
“柳娘子。”鹿笙诧异一瞬,随即想起以前听说过鹿雨在县里的食肆做跑堂。
“你与鹿雨一同在此处做帮工?”
鹿笙说着在店内扫视了一圈,发现鹿雨正端着饭菜往二楼走去。
“嗯。”柳芸笑着点头,脸上再也寻不出往日的愁绪。
即便离开鹿儿庄使得俩人生活更加拮据,但没了身份的桎梏,柳芸再不用成日提心吊胆、午夜惊梦二人的身份被发现。
心中的忧思不在,整个人都轻松自在起来。
“小二,给我上一碟子醋。”门口的一桌客人喊道。
“哎,稍等。”柳芸应了一声,与二人笑笑转身去了后厨。
等菜上齐,鹿笙把装着炒米的盘子放到了凳子上,羽翎拿鸟喙轻啄了一下她的手,啾了一声。
‘谢谢姐姐~’
叮~啪嚓!
鹿笙与祁枕书刚吃完面,正准备起身,忽地听到两声碗碟摔碎的脆响。
二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的跟麻杆一样的男子猛地站起身,一手拍着自己身上的茶水,一手指着柳芸的鼻子大声责骂道:“你怎么做事的?!”
柳芸满脸不置信地看着麻杆男,抿着唇羞愤道:“明明是、是你,你、你方才,方才……”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涨得满脸通红站在那瞪着麻杆男。
“我怎么了我?你自己端个茶水都能烫到人,还要意思狡辩!笨手笨脚!”麻杆男竖着眉,鄙夷地看着她,“小爷我这一身衣服可是上好锦缎,烫坏了你赔得起吗你?”
“小食肆就是小食肆,请的人都是手脚不利索的蠢妇!”
“你看看这凳子湿成这样,还怎么坐?!”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擦一下!”
鹿雨刚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地上的碎渣后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疾步走到二人身边,拉着柳芸的手,紧张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烫到?”
柳芸红着脸,摇了摇头,正想将刚才的事说给她听。
鹿雨拍了拍她的手,转过身对着麻杆男陪笑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