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碎碎念，话语间都是对多年好友的熟稔和信任，说：“算了，我给你免费参谋吧，就你这家教出来的性格，要追那种活泼小姑娘肯定很难，是不是亲吻都要等人家答应你了才会做？所以我才觉得你说不定是想偏了？有时候看见性格和自己相反很多的人，心里产生的感觉，不一定就是喜欢……”
黎昭叭叭叭地说着，听进耳里的沈晗沉默。
唇角慢慢抿直，蓦地有些尴尬。
她转头，打断好友的念叨，不太自在地说：“……也不是。”
黎昭疑惑地看她。
沈晗轻咳一声，闭了闭眼，虽然很习惯在诊疗室里对黎昭吐露近况，但在凉风习习的大学校园里，还是有一些，羞于启齿。
她缓缓地说：“……是发现会……有些失控。”
诚如沈家把她当成继承人所给予的一切教育，从小接受并刻进骨子里的礼节品行、道德理性。
有时候看着苏米，就会失控，会想做一些失礼的、失控的、野蛮的事情。
这些外放成了各种不寻常的表现，无论是刻意压抑自己不去关注，还是反常地意外关注，或是释放出裹挟着信息素的精神力去触碰，再像是今晚的失礼和失控。
沈晗不知道这是不是Alpha的掠夺和侵占的本能在作祟。
面对突然出现在心里的这些本能一样的感受，沈晗心里有些刻意的压制，也有些忐忑和放任自由。
她只给了这一句话，便压下了别的思绪，垂下眼睫，没再多说。
不好多说。
其实她知道苏米很多时候是怎么看她的。
有一些害怕，但也很信赖，可能比对伯父伯母的信赖更盛，很多时候对自己都是假装害怕，装了装样子，就像是熟悉和信赖这块领地的小兽，肆意撒欢。
当然也有一些别的，会让她认为是喜欢的东西。
总之是对自己不设防的，总像是坦然露出肚皮摇尾巴的小狗。
可能有部分原因是信赖，信赖她的家教、人格、品性，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做出过分的事。
伯父伯母也许是没有让苏米联姻的打算，有沈家这个大树罩着，想来是支持苏米自由恋爱，甚至没教她太多性别或是姓教育方面的事情。
但是沈晗知道。顶层家族的沈家唯一继承人，很小就做了详尽私人的性别检测，确认是百分百的Alpha，极高的精神力，和别人不同的跳级读书路线，也很早就接受了丰富的性别知识教育。
如果顺利的话，她会在读完大学后成年，分化成Alpha，开始接手沈氏事务，也会像大部分上流阶层的Alpha一样开始接触不同的Omega。所有人都是如此，社会上已然成为定论的ABO平权观念对上流阶层并不起效，Alpha还是一切的主导，如何玩弄也是必学的课程。
所以沈晗知道很多。以前这些知识只是不在意，放在记忆的角落，但在苏米分化后，有时候看着苏米，看着她好奇试探的样子，或者懵懂和下意识的躲避，心里会突兀地想到一些曾经学过的东西，升起一些属于Alpha的劣根性想法。如何束缚住自己想要的Omega，比如穿进那样的皮衣，比如怎么打破羞耻感，比如黑暗的或是牢笼的放置，怎么完全隔绝她和外界，侵占她的内心，完全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南苑有这样配套完善的地下室。
Alpha掠夺侵占的本能念头上涌时，会啮咬着口腔内的肉，用痛楚一点点打散不合时宜的想法，比如如果自己真的做一些什么，把她奉成圣人一样的妹妹，漂亮的小狗眼应当盈满一湾泪，唇瓣眼角都是水红，不可置信地、破碎地看自己，再一点点被调校成真的小狗。
但没有必要。
不久前的盥洗室内，笼在自己身前的苏米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开，速度在Alpha眼里无异于乌龟走路。她背过身想溜走，背后镂空裸露的、自己跳舞时完全把控着的白皙后腰，被大理石台面硌出一些明显的红痕，沈晗视线停留，又低头看手上尚有些湿润痕迹的帕子。
像是苏米的泪痕，沈晗当时在想，她不想看苏米哭。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沈晗自己也知道，她的做法目前也仅限于摸一摸小狗的肚皮，再多的，都不太可能。
黎昭对沈晗说的失控很感兴趣。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晗，中断了自己碎碎念的话题，显然理解成了另一个方向。
“失控？哪种失控？信息素？精神力？你在她面前散发信息素的味道了？你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沈晗。
沈晗：“她是Beta，怎么可能有味道。”
倒是有给Beta腺体做手术让他们散发信息素的方法，但纯天然的Beta是不可能有气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