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下盘不稳,当真被江琯清给推开了。
她获得自由就逃离角落,走到大门旁边回头瞪着他。
用眼神告诉他,如果他再敢妄为,她就要喊人来抓贼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
总之这么危险的叔嫂关系,再加上这么恐怖的病娇。
她是说什么都不能接受的。
“我不走,嫂嫂敢喊人吗?”
叶寒峥笑着向她走过来,阴鸷偏执的黑瞳里都是轻笑。
他是真的不相信她敢。
她不是将名节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吗?
然而,他还是低估她抗拒小叔的那份心。
“我敢!大不了就让公爹来管管。无论是绞了头发做姑子,还是被高墙围起来永不见人。我都不后悔!”
江琯清说完就转身,双手已经捏在门闩上。
叶寒峥内心一惊,脚下的步子也就停了。
跟他在一起,比半死不活还要难以让她接受吗?
明明都已经等到她成年,明明都已经撩拨到她春心荡漾,明明连手都摸过了。
还是太操之过急了吧?
可是看到她跟江苏觅姐妹情深,他就是受不了,就是再也按捺不住。
“好吧。既然嫂嫂拒绝,那我也没有道理缠着嫂嫂不放。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嫂嫂了!”
叶寒峥郑重的说完,毫不留恋地转身,足尖点地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江琯清紧紧捏着门闩的手,依旧颤抖不已。
看着窗外茫茫夜色许久,连手心里被吓出的冷汗都消失了,才脱力般地松开门闩。
之后的几天,叶寒峥当然说到做到。
不仅没有半夜又偷偷来翻窗,就连有次白天远远地见了,他也改了路线没出现在她面前。
他倒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不过仔细想来,他这样才正常。
叶寒峥身居高位,家世显赫,长相英俊。
那是多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他要挑个什么样的妻子没有呢?
况且他从小就桀骜不驯,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
被她如此直白的拒绝,又怎会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呢?
江琯清一直高悬的心,渐渐地放松下来。
这天傍晚,江太傅来拜访,叶尚书安排了晚宴。
作为亲孙女,江琯清当然也要出席的。
就算平日里没有来往,可亲家也是一家人,再加上江太傅年过古稀。
也就没有男女分开,连老夫人在内,七口人坐在同一桌吃饭。
这还是三年以后,江琯清第一次见到祖父。
比印象之中,他老了很多。
不仅须发已白半数,就连额头和眼角的皱纹,似乎都添了数不清。
他是三代帝师,清正廉明一生,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
可如今唯一的儿子入了几乎无生路的诏狱,想也知道他的心情有多沉重。
江琯清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安安静静的坐在桌边当个摆设。
叶寒峥刚下班回来,还穿着那身桀骜不驯的飞鱼服,矜贵俊美的五官带着淡淡的邪气。
言谈举止倒是像极了贵公子,进退有度地跟江太傅聊着。
既不热络也不怠慢。
女子出嫁从夫,即便来人是亲祖父,江琯清也不能当众说什么。
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饭后,叶尚书倒是难得体贴一把,给他们祖孙见面的机会,还让始作俑者叶寒峥陪同。
或许也是为了弥补,他在朝堂上支持斩杀江御史。
好歹同朝为官多年,还是几代世交,他不能把还活着的人也给得罪光了。
“你近来一切可好?”
江太傅端起茶盏,语带关切地问。
这份关心迟到三年,也比没有强。
江琯清恭敬起身行礼,而后才乖巧地回答:
“孙女一切都好。劳祖父挂牵。”
江太傅点头没说什么,便将视线转向年轻有为的桀骜青年。
“事已成定局,老夫也不能为难叶同知网开一面。能不能请叶同知看在两家相交多年的份上,准老夫进诏狱见犬子一面?”
三代帝师的江太傅,已经将姿态摆得极低。
甚至都没用到长辈的自称。
连犬子这样的称呼都用上,当真是走投无路才会上门借姻亲来恳求叶寒峥。
江琯清用力抓了抓帕子,内心一时五味陈杂。
“诏狱是陛下钦点监禁场所,非持有天子令不得进入。江太傅,恕罪。”
叶寒峥拒绝得干脆,毫无商量的余地。
若非如此,江太傅也不至于来求他。
“但齐指挥使说过,如今诏狱只归叶同知一人管理。”
连锦衣卫一把手都管不了?
江琯清这下更懵了。
她知道叶寒峥有能力,但也不至于在锦衣卫一手遮天吧?
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去,一眼就撞见桀骜男人看过来阴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