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给他治伤吧,想来指挥使大人修炼不易,没舍得用法力给自己疗伤。”凤洵一眼就看出秦焕是故意没有给自己疗伤的。
他甚少如此暗讽他人,今日倒是破了例,一贯温柔善良的他此时竟露出了些许棱角。
秦焕与凤洵的视线相触,这司狱司指挥使的目光本该无比冰冷锐利,可以破开眼前的所有障碍,但当他与凤洵对视时,他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戾气与锋芒都被凤洵那温柔深邃如汪洋大海的气场挡住了。
这是傻子?秦焕冰冷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他的眉头皱了皱。
此时凤洵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秦焕身侧的那个椅子本来是谢翾坐着的,但方才谢翾站了起来,还未走下。
所以凤洵不动声色地挤到了秦焕与谢翾中间,坐到了谢翾原本的位置上,硬生生把两个人隔开了。
谢翾没察觉那里不对,只略微挪了挪,坐到了凤洵身边,离秦焕更远了些。
“治伤吧。”凤洵道。
蒋通总算找到事情做了,赶紧认真施法给秦焕缝合伤口去了,谢翾兀自坐在一旁,想起自己方才问秦焕的问题还没得到答案。
她越过凤洵与秦焕搭话:“秦指挥使,如何?”
什么如何?秦焕审问的犯人是谁,他怎么可能会和她说?
秦焕抿唇不言,凤洵倒来了劲,他侧过身问道:“阿翾,什么如何?”
第41章 四十一刀
谢翾与凤洵对视一眼, 她想这个“景寻”怎么还敢问她什么如何,这位王爷去太子府放火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自己放出了一些不该放走的人吗?
所以谢翾笑道:“不告诉你。”
她自然不会让秦焕知道面前的景寻就是放火烧了太子府私牢的人,其实她不是很在意景寻是否身陷危局,但眼下她已与他订婚, 到时候再找位新的未婚夫有些太麻烦。
谢翾是仔细看过的, 这京城里其他的贵族少爷可没有一位生得比景寻好看,留着他也够赏心悦目。
此时蒋通已经差不多给秦焕处理好伤口了, 秦焕瞥了一眼谢翾道:“禹国公主若感兴趣, 明日来司狱司一见不就知道了?”
秦焕知道, 要从谢翾这里得到他师父的遗言就必须要给她些想要的东西,只是不知她是否对那被审问的犯人是否感兴趣, 若她愿意交换,他把那朝廷重犯放了也不是不行。
谢翾当然明白秦焕的意思, 但她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不要那个。”
“你想如何?”秦焕问。
谢翾自然不可能只让秦焕给自己做一件事,她要整个司狱司都为她所用。
奈何周围人太多, 她也不好如此直接说出来, 便想着靠过去小声与秦焕说。
于是谢翾站了起来, 凤洵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伸手在她腰上一横,又将她按了回去。
“阿翾有什么想对秦指挥使说的, 我代为转达便是。”凤洵微笑着说道。
谢翾眨了眨眼, 想着反正这“景寻”在自己这里也有秘密, 她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她对凤洵碎碎念道:“你对他说,我要他。”
凤洵:“???”你在说什么?!!你有我还不够吗?
周围的侍从眼见着一贯温和的凤洵在谢翾的耳语之下眉尾肉眼可见地跳了跳, 似乎被谢翾的话气到了。
凤洵抓着谢翾的脸颊扳了回去, 语气生硬道:“好。”
他身负一定修为,眼下已施展了传音法术, 用只有他与秦焕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禹国公主要司狱司帮她做事。”
凤洵是了解谢翾的,帮她传话的时候还能帮她翻译一下她的意思。
“痴心妄想。”秦焕道。
他又看了谢翾一眼,内心闪过一丝犹豫,看谢翾第一眼他就知道不管他用什么酷刑都无法从她口中撬出任何信息。
只有完成她的条件,她才愿意告诉他想知道的信息,这是唯一的交换条件。
“明日司狱司再说。”秦焕拂袖起身,惊退一众侍从,往屋外走去。
谢翾盯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在冥界时她分明是亲自给秦牧行刑的人,但现在她却能面不改色去利用秦牧与秦焕心中唯一柔软的感情。
那本该是个带进坟墓里的秘密,却被谢翾的审判之力洞察。
秦牧当然不是看秦焕可怜才将他从废桥下带回,那时候他就已经存着用活人练手的心思了,秦焕是他的第一个目标,只是他那时候还良心未泯,将秦焕带回去之后没忍心下手,干脆就顺势收他为徒弟,待若亲生孩子,像秦牧这样的刽子手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的可能,秦焕就是他唯一的孩子。
在秦焕这位魔鬼的心中,也只挂念着自己这位像父亲一样的师父,没有人知道堂堂司狱司指挥使尊敬如父的师父竟然就是京城里臭名昭著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