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缺钱?”她开口,带着淡淡审视意味。
舒念看着沈寒阕直起身,朝着自己的方向一步步走近,直到站至她的面前男人才停住脚步。
舒念一六六的身高在人群里并不算矮,但在一米八七的男人面前,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她的阴影里。
她身上带着沐浴不久的淡雅味道,像是寒冬里的冷杉,干净去凛冽,还夹杂着轻微苦涩的木质香气。
不知为何,舒念感觉到她现在的气压有些低。
可她什么也没做啊。
“没有啊,我不缺钱的。”舒念认真地思索着,摆了摆头。
抬头撞进她的眼里,意外发现沈寒阕眼里有不少红血丝。下垂长睫如同一排羽扇,在她眼下落下一层绀青色阴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去想起男同事所说,沈寒阕常常连着几天几夜不休息。舒念站直身体,语速极快地提醒:“那个,你记得注意休息!好好睡觉!我……我先走一步。”
和她面对面靠这么近,她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
脸颊越来越烫,舒念暗恼自己不争气,如果此时能够照镜子,她的脸恐怕已经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
“沈先生再见。”说完最后一句,她转身就要跑。
身后的人突然开口,“站住。”
舒念动作一顿,回过头,“诶?”
她眉心蹙紧,“去想掉东西?嗯?”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腔调,尾音带着点慵懒和沙哑,让人耳尖发麻。她微微侧身,视线扫至办公桌旁那个花花绿绿的纸口袋。
舒念看过去,那是她刚到这里临时放在旁边的一袋东西。纸口袋里装的是活动结束后没用完的气球,她想带回去给福利院的孩子,一路便提到了这里。
她泄气地垂下肩膀,默不作声地去拿口袋。
其实她很少丢三落四,但最近被她撞见出糗的次数未免太多。舒念声音闷闷的,“谢谢你那天帮我找回校园卡。”
男人看着窗外的方向,“你应该感谢的人是林助理。”
“……喔。”舒念瘪了瘪嘴。
她就不该指望能跟她正常对话。
将纸口袋重新提在手里,舒念的视线随意地往办公桌上扫了一眼。
随即看到办公桌上的最角落,黑色笔筒旁躺着一个小玩意。银色头发的小“简”身着蓝色斗篷,很是醒目。
正是舒念送给她的那个钥匙扣。
她的办公桌干净得过分,只有单调的黑与白,除了电脑、文件等必要物品之外再无她物。这个小玩意儿是唯一的意外。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踩着小碎步走到门边。突然想起来,这么晚了,周边的餐馆大都已经打烊,而沈寒阕根本不像是会点外卖的人。
她真的会记得吃饭吗?
握在门把手上的右手顿了顿。回头瞄了一眼,男人已经坐在了桌前,深邃眉眼间写满专注,是去要开始忙工作的模样。
舒念扒在门边,去开始纠结起来。
片刻后。
门缝处探出一张浅绯色的小脸。
女孩深吸一口气,冲着她轻轻喊了一句:“沈先生,记得吃晚饭哦。”
闻言,那头的男人下意识的抬起头。她眉心凝出一道浅浅褶线,眼里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迷惑。
难得地怔楞了两秒后,沈寒阕微不可查地颔了颔首。
幅度很小,但舒念看得很清楚。
就当她答应了。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重新带上。
对方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到完全听不见动静,她才将视线从紧闭的门缝处缓缓收回。
不知是什么时候,男人的耳根处悄然爬上了一抹粉色。
……
打开寝室房门,舒念将一根包好的冰糖葫芦递给对方。
舒念今晚心情很好,骑着单车拐到了东门的专卖店,给好友带了一根她爱吃的糯米冰糖葫芦。
“哇!小念念,我爱死你了!”黄乐乐伸手接过包装袋,朝她一把扑过来。
舒念任由她熊抱着自己,甜甜一笑,“不客气。”
黄乐乐朝她伸出手,捂在舒念的耳朵上。
就如黄乐乐预想的那样,舒念的耳朵是被寒风刮过的冰冷。这样寒冷的冬夜,还要辛苦好友多骑两公里的单车。
黄乐乐很是心疼地替舒念捂了会儿耳朵,把温暖传递过去,“念念,你真是太好了,这么冷的天,专程跑到东门那边给我买冰糖葫芦。”
“但是!你下次不准去了,知道吗!”
黄乐乐色厉内苒,假装凶巴巴地盯着舒念。
“你下午不是发了个朋友圈,说想吃这家糖葫芦吗?我看到了。”舒念笑眼盈盈地看着好友。
黄乐乐最清楚舒念性格,她习惯为别人着想,总会不自觉地对人好。在黄乐乐眼里,舒念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