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拳头手晃悠了下。
“pa……”
“我算是发现了。”
阮予忍不住乐了，“她是真不会喊爸爸。”
看到顾宥辞也是“pa”，拜拜也是“pa”，有时候有什么和她说话，就是“pa”、“么”，“嗷……”这几个词混着来。
小迷糊一个。
顾宥辞笑着摇了摇头。
他转身去书房拿文件，下了楼，宾利驶出老宅院子前，还能看到三楼落地窗边一大一小的身影。
一直到消失。
他才收回视线。
看向手里的文件——
M·S海外竞标会参会人员表。
上面零零碎碎，有近国内企业上百家，其中最具实力的，当属京市和海市的几家，国际上市百强企业，都是数一数二的名企。
各路纷杂。
顾氏集团遥遥领先在前。
孟嘉一第一次办事。
还算细心。
不仅将京市的企业做了标记，按地位、相关产业链的专业程度，将各个参会人都从大到小排列。
这次竞标会规模庞大。
上千亿的项目。
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顾宥辞一路扫视过去……
落在那个眼熟的名称，指尖轻点了点，漫不经心地几下。
有意思。
电话拨通几秒，陈束瞬间接听了，语气有种盼星星盼月亮的感觉：
“顾总您回来了——”
“两个月前我让你查的资料，全部发过来。”
一个多月前？
时间过去太久，区间又大，陈束发现自己有些不记得，犹豫了下，好半天才想起来……那人和最近毫无关系。
“是！”
“陈束。”
顾宥辞突然出声，不知为何令他心里颤了一下，“顾总还有什么事？”
“最近你有没有空？”
“……啊？”
陈束突然眼睛瞪大，“您这是……”
“没什么。”
顾宥辞将手里的文件夹合上，眼神有些偏冷，“只是想起，这段时间的许多合同，当时的经手人不少，我记得，你的妻子是不是在秘书办任职过？”
陈束捏着电话的手僵住了。
“……是。”
顾宥辞说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都差点没想起来……苏苒苒的名字。
陈束只犹豫了一秒。
还是开口了——
“顾总。”
“其实何特助的事情，我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快发现，修复好的监控，加上那一周所有的记录，时间太长……”
“是苒苒提醒了我。”
“她说在七月五日那天，看见何特助进了您的办公室。”
“我在修复好的五分钟内，就通知到您来了公司，这件事情，虽然是苒苒的口头之言，但我相信，她也是无心发现……”
“为什么这么确定？”
顾宥辞语气并无责怪。
“因为……”
陈束深吸一口气，“她那段时间身体不舒服，还在孕早期，是我让她在我办公室休息，您知道的，何特助若是去您办公室……”
“我那边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何特助也承认了，他那天确实进了办公室，在外面看到了苒苒。”
“希望您不要怪罪她多言……”
“嗯。”
顾宥辞抚了抚戒指。
眸色幽深得有些化不开，“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陈束背脊更加紧绷，“抱歉顾总……”
“是我多说话了。”
“只是还有些问题。”
顾宥辞意图滴水不漏，“想当面和你们谈一下。”
他说的是“你们”。
果然。
这下陈束松了口气，立马道：“看您的时间！”
顾宥辞嗯了一声，准备挂电话之前，似乎想到什么，淡而轻地说出一句——“恭喜。”
陈束愣住了。
好半天，看着挂断了通话，心里忽而升起一股温热的感觉。
“谢谢……”
他从来没想过，在公司中，第一个对他要当父亲，说出“恭喜”这两个字的人，会是他一直敬仰的上司。
……
阮予是在回京市第三天，就被通知进组的。
这次的本子不同。
因为题材和背景敏感的缘故，《所谓证人》的剧情十分严谨，对于演员的台词、打戏功底，看得十分重要。
导演也是圈内的老牌制作人。
有意思的是——
全组只有阮予一个流量艺人。
她一进组，就吸引了全组人的目光，即使拍摄过几部作品，但还没上映，得不到观众反馈，自然没人在演艺圈“认识”阮予。
他们一个个表面上，对她尊敬又恭维，实则都在等她暴露……没实力又耍大牌。
好能在网上有吐槽的机会。
而事实上……
有点被狠狠打脸了。
阮予脾气好得有点过了。
她不仅对每个人都挺亲切的，说话不急不躁，也不摆架子，还对当初一来，就评价她“脸蛋太惹眼”，“不符合剧本人设”的刁钻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