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晁依灵拆开小饼干往前递了递:“姐,要吃点吗?”
程纾轻声道谢,摇头笑说:“出来前刚吃了面包。”
“好吧,这个真的超级好吃,公司还有,等回公司我再给你,到时尝一下看怎么样。”小姑娘笑嘻嘻地点头,跟个小仓鼠似的又去和其他同事分享。
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坐在前排的年轻男人转过头问:“组长,等回公司之后,我偷偷跟你说个秘密。”
当时回国之后她给好几家单位都投了简历,因往年的工作经历以及在国外做出的成绩,基本每家单位都许了她可观的薪酬以及职位。
其中有两个是私企以及现在这个。最终挑选了一番,她觉得私企事儿太多也不稳定,权衡利弊就选择了这家。也因为这家位置在三环附近,不似市中心那么吵,通勤方面也比较方便一点。而且距离好友的公司也近,没事儿也可以一起约饭。
而这家一开始给她职位并不是组长,反而比组长还高两级,但工作却更偏向幕后。习惯忙碌的她并不想做幕后,再加上她刚从国外回来,身边朋友都忙又没有新朋友。最后和领导商量一番,选择了现如今的职位。
听着同事一口一个组长,程纾之前还不习惯,总觉得太过公式化,也跟他说过别这样,可这人每次都是点头答应,再见她时仍是组长组长的叫着。
时间长了,再不习惯也习惯了。
程纾滑动着手机屏幕,抬眸轻问:“什么秘密?”
“等回去再说。”男人故作神秘似的,随后又道:“但只能透漏一点,关于你和主编的。”
她和主编的……?
闻言,程纾眉心微蹙,狐疑地看向前方。
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无声长叹着气,觉得这次是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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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江桐寒风刺骨,瑟瑟微风吹在肌肤上就好似掺杂着冰碴那般,传来隐隐刺痛。
屹立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中,男人褪去往日的正装,穿着一件黑色飞行夹克,脸颊线条利落分明,微敞的领口露出半边脖颈。男人肤色本就白,脖颈旁散布的青筋蜿蜒惹眼,似乎诉说着无形的欲|望。
他姿态闲散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薄唇紧抿,漠然的眉眼间透着成熟男人沉稳的性张力。
陈惟朔半睁着眼俯瞰着眼前光景,骨节分明的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寒霜,晦暗不明的水渍覆在指腹,耳边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不断。
“不是我说,这个项目就不可行。”陆烨说着整个人跟泄了气似的往后躺:“早知道就不投这个项目了,偏偏那时我跟洗脑了一样。”
说着,他拿起酒杯仰头喝了口,看向一旁好友:“不是哥们,是不是兄弟了,都不安慰一句,怎么回国话还变得这么少了。”
陈惟朔没好气睨他一眼,指尖轻点腕表,淡声道:“前后说两个小时,我一开始怎么跟你说的?”
陆烨顿时被噎了下,知道自己理亏他讪讪地摆手。
“得,别说你了,我都感觉我书都读狗肚子里了。”瞧着好友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挑唇轻嗤声,故意凑过去问:“怎么见程纾一面,魂还跟着丢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着?是心死要放弃,还是……”
话落,四周变得格外安静,仿若连呼吸声都骤停。
微黯的眸色松动,望着指腹间的素戒,男人面色逐渐沉了下去。
这么多年,他总觉得自己生存在虚拟世界,一个没有程纾的世界,每一步都是寸步难行。
思念太过煎熬。
抵在杯壁的腹暗暗用力,他嗓音低沉:“放弃过吗?”
心死吗?
他只觉得看到她的那一眼,整个人像是活过来那般。
第62章 暗潮
听着好友的一番话, 陆烨不禁也有些感慨。
也是了,这几年好有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他都看在眼里。
当年程纾走之后,陈家父母就好像被人下蛊了一样, 非强按着陈惟朔和刘念培养感情。可陈惟朔是什么样的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 怎么可能会听父母的话。再加上那时他整个人萎靡不振,对什么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更别说去服从父母的安排。
那时的陈惟朔戾气很重, 许是知道某种原因。也从那时候起, 他开始拼命学习啃书, 虽说他成绩原本就名列前茅,可因为他总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让导员觉得始终差点什么。
导员本就偏爱好学生,更别说肯用功的好学生。瞧着他坚持了半年, 导员像是发现金子那般, 对他从上到下表扬的遍。就在导员准备给他报名专业比赛的时候,突然得知他有了出国的想法。身为老师也不能拦学生的路, 更何况那是学生一心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