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亓肇说这话的时候是屏退左右的,但是现在亓肇当着满堂宫人的面就这么大喇喇说出来,那不用等明日。
今天宫里宫外都会知道她宋含珠生不了。
“臣妾错了,陛下留臣妾一条命,不要再说了。”宋含珠面色苍白,“是臣妾不知足,不知好歹,注定命里无子还要强求,二皇子和四公主在臣妾这都得不到好教养,陛下把他们都带走吧。”
“臣妾闭门思过,反省自己。”
“你。”亓肇气急,“朕说你几句,你还威胁上朕,朕带走就带走,难道是朕求着你养孩子不成?”
亓肇说的痛快,等出了朝晖殿就后悔,这两个孩子还真不好安置。
四公主是改了谱,她就是宋含珠的孩子,送回给生母养,那不就成笑话了。
二皇子的身份也尴尬。
亓肇盘点一圈后开始后悔,自己太舍不得给妃子晋位,现在满宫也没有几个高阶嫔妃能养孩子的。
还有四公主扯着嗓子哭喊,怎么哄都哄不住,亓肇头大,直接把两个孩子都带到长乐宫了。
魏向晚看他身后这一串,“陛下跟贵妃吵架分家了?怎么把朝晖殿的孩子都带过来了?”
“朕说了她几句,她就气着说不养了,不是生母,怎么会有血浓于水的不舍得。”亓肇冷哼,“朕还怕找不到人养孩子。”
“这事先放一边,你先想想法子,让小四别哭了,哭得我头都疼了。”
“她怎么能哭这么长时间不停歇?”
“陛下忘了?太子小时候也很能哭的。”魏向晚让四公主的奶娘带她找安静的角落哄着,“不用吓唬她,慢慢哄。”
又让谷雨去准备些甜奶甜点心来,“不必近身,让四公主熟悉的宫人端过去。”
二皇子倒好,席上玩了一阵,这会还睡着,四公主怎么哭都没吵醒。
“你同贵妃说什么了?她不是这么鲁莽的性子,怎么会自拆墙角。”魏向晚问。
亓肇就这么一说。
“陛下说话也太难听了。”魏向晚验证一切如她料想的一般,嘴上还要帮宋含珠说话,“她同陛下坦诚相见,不是为了让陛下拿刀子捅最软最痛的地方。”
“那她确实没养好?”亓肇替自己辩解,“她当初要了小四去,想着她能带孩子来,但又不对她好,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怎么能当做物品,无用就扔在一边不管不顾。”
“我当时说话可能难听了一点,但是我说的没错,她没有慈母心,不配当一个母亲。”
魏向晚不再劝,只是给亓肇倒茶,“那两个孩子陛下怎么安排?事先说好,我膝下只会养我生的皇子。”
“再有,陛下把贵妃的两个养子都挪出宫,宫外以为贵妃触犯天颜,宋大人那,陛下想好怎么解释吗?”
“没养好这个理由可不够。”
亓肇气呼呼,没想好什么理由。
好在宋含珠在朝晖殿哭了一场后,在宫人的劝说下,还是重施粉黛,到长乐宫请罪来了,她本不是冲动之人,只是亓肇直戳痛处让她失态。
“臣妾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做的有诸多不对的地方,没人说臣妾也不知道,如今臣妾知道了,都会改的。”宋含珠看着亓肇,“臣妾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不假,但是进了宫,就只是陛下后宫的一个小女人,依仗的只有陛下的宠爱和子嗣。”
“臣妾不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是幸得陛下垂怜,给了臣妾一儿一女,臣妾应当感恩。”
亓肇没说话。
“贵妃知道错了,陛下就饶了她这一回,本宫相信她以后不敢了。”魏向晚开口。
亓肇不情不愿的同意,
等到宋含珠谢恩,魏向晚看着她,“贵妃应当庆幸本宫对元昭很好,保证她这个嫡长公主的尊贵和娇宠,所以陛下从来不觉得她可怜。”
“若本宫对她不管不顾,元昭只是一个可怜的没了娘的孩子,贵妃指认饶皇后时就得小心了,等陛下调查知道,人生前受你的气,死后也要受你的埋怨,你还把怨愤投射到可怜的元昭身上,只怕就不是认两句错就可以了。”
宋含珠猛地抬头,“臣妾的身子就是在长乐宫喝茶喝坏的,这一点臣妾没必要说谎。”
“证据呢?”魏向晚问她。
宋含珠忿忿,“臣妾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已经死了,证据自然也都被她收拾好了。”
“哦,你没有证据。”魏向晚点头,“那你不过是仗着死人不能说话罢了。”
“同为女人,你不能生孩子,本宫同情你,但是你不能把没有证据的事怪在别人头上?”
宋含珠目瞪欲裂,她冤枉过不少人,没想到这冤枉到她身上是这般的难以忍受,“如果臣妾是构陷饶皇后,臣妾愿意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