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年丧父丧母,得祖母抚育,一半,还有一半要受嫡母管教,宫里三个孩子,长公主不用分说,宸王也很霸道。”亓肇轻笑,“他们都可以尽情玩乐,只有我需要严苛学习,这么长的戒尺呀。”
亓肇比划一下,“手心不知道挨过多少。”
“说句没出息的话,我那时候还想和宸王换,不想当皇帝了,尽吃苦受累,还不如宸王逍遥自在。”
“皇祖母对我们一视同仁,她并不是一个慈和亲近的人,板起脸来母后也害怕。但是她非常强调宸王在我面前的尊卑。”
“宸王见我必须低头行礼,凡事不可越过我,我被打戒尺的时候,他须跪下低头,不能直视。”
“奇怪,那之后我就不想换了,比起跪着,我觉得站着挨打好像也不错。”
魏向晚轻轻靠向他的胳膊,两人依偎着。
“其实太皇太后都知道,她护着陛下也都体贴在小处,她知道陛下不需要无微不至的呵护,和风细雨浇灌不成少年天子。”
“陛下这么多年听太后的话还能明辨是非,已经很了不起。”魏向晚道,“你看听她话的长公主和宸王都长成什么货色。”
“宸王妃和世子回京就赶上太皇太后丧礼,我看宸王妃孱弱的很,就想劝她别进宫哭灵,省的哭坏身子。”
“你还操心别人,看看你自己。”亓肇皱眉,“丧仪事多,母后又借身体不适把事情都压给你做,太子那也离不得眼。”
“太子有陛下和我的两层人保护,固若金汤,只是陛下的身体让我担忧。”魏向晚突然从身后端出一个小陶锅,“陛下这几天吃得太少了,我熬的一些素汤,陛下陪我喝点吧。”
亓肇看着她失笑,“原来是在这等着我。”
第101章 朱家的杀招
温如意在灵堂前见到久未谋面的女儿,看到她形销骨立的模样,悲从心起,泪如泉涌。引得她身旁的诰命暗自心惊,这是帕子上抹的什么,这么大劲。
进宫哭灵自然是越大声越好,但是眼泪也不是说来就来,太皇太后久不在人前走动,还有许多新诰命夫人连面都没见过,进宫来哭灵自然借助外力。
温如意在灵堂哭得脱力,儿媳妇都搀扶不起,最后喊得两个宫女帮忙搀扶出宫。
等回家见到自家夫君,又忍不住哭泣,“郎君可曾见到筝儿,那小脸瘦的,不及在闺中一半,我瞧见真是心如刀割,悔不当初。”
“我还没见着她。”朱晨接着他,“我让大郎去宸王府了。”
“别哭了,孩子已经回到京城,缺失的那些我们慢慢补就是。”
朱建业回来,“妹妹让我回来说,她只是看着瘦,身体并无碍,让母亲明日不要哭得那么伤心,她看了也心疼。”
“她自己过得水深火热,还要宽我的心,我如何能宽心。”温如意哭得越发厉害。
“筝儿住在王府何处?”朱晨问。
“姓陆的一回京就把最好的院子占了,今日我去倒是说了些场面话,说要把院子腾出来给王妃,筝儿没要,她说住惯了偏院。”
“小门一关,自给自足。”
“谨慎些好。”朱晨点头,“我托人打听了,请立世子的折已经批下,宗人府也开始制作玉牒,只是太皇太后这一耽搁,可能要往后拖些时间。”
“妹妹同我说,姓陆的心情平静,好像还不知道宸王已经请立世子的事。”
“宸王不敢说,说了怕她闹。”朱晨冷哼,“这人心狠手辣,如果知道世子位已定,难免不会对云儿下手,你找些人送进王府,保护你妹妹母子俩。”
第一日神情仓促,不好叙旧。
等到第二日皇后特地把温如意排在宸王妃后面,温如意借着袖摆牵着女儿的手,不住哽咽。
也可以一起去更衣休息,说上两句体己话。
朱筝依偎在母亲怀里,“在蓼州每日想着就是能再这么抱着母亲就好了。”
“总算回来了。”
“我的心肝。”温如意抚摸着她的脸,“回信只说你过得好,那些被苛待的名声都是故意传的,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哪有半分虚假,都是实打实的吃苦。”
“那我传的那么可怜,回京一看,满面红光,富态可人,不就露馅了。”朱筝撒娇道,“我在蓼州真的没吃苦,不用伺候那个猪头男人,不用跟女人勾心斗角,娘给我准备的嫁妆足足的,我和云儿一日都不曾亏待自己。”
“这是回京的路上瘦的。”
“云儿没有出过远门,一路上水土不服,总是拉肚子,我是担心他才瘦了。”
“那云儿现在怎么样?”温如意紧张道,“你爹说云儿的世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你得防着点不要让那个姓陆的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