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有真宁公主。
有眼尖的看到酒肆二楼的窈窕身影,呼喝一声,众人又朝酒肆方向遥遥拜下。
“多谢真宁公主。”
赵徽鸾身份尊贵,接受过的朝拜不知凡几,从未有如这一刻,让她骄傲且满足。
而酒肆的另一间雅间,是温言与汪恒,将底下盛况尽收眼底。
汪恒道:“王敬时落得如此下场,少不了公子出力。百姓们倒是把公子给忘了。”
“恒叔就莫要打趣小侄了。”
温言笑笑,提起火炉上的热酒给汪恒斟了一杯。
汪恒提杯敬他:“此间事了,预祝公子一路顺风。”
是的啊,他们该离开盐官城了。
王贺去见干爹王铁生,正好撞见王铁生撞墙自尽,一脑门的血,只来得及同他说一句话,就咽气了。
“谢谢你替我儿子报了仇,我就不随你入京受审了。”
王贺将他葬在一个无名氏的坟茔旁边,就在王铁生家的后山上。
离去前,他同白榆说了句话,白榆抽出一把短剑,飞快地在无名氏的木牌上刻下一串字。风吹走了木屑,赫然是“王贺之墓”四字。
王贺又去了趟柿子林,再次偶遇孙大娘与阿囡。他跪在雪地里,郑重地给孙大娘磕了个头。
“大人此去……”
孙大娘想问他此去会如何,只是话一出口,就哽咽住了。
纵是升斗小民,也都知道欺君之罪当无活路。
“大人保重。”阿囡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不舍,“大人再见。”
或许只有小孩子才会以为他此去,不过是寻常离别。
王贺拱手朝祖孙作别,下了柿子林的矮丘,公主的车驾已经等在路边。待他上车,一行人终于离开了盐官城。
安安稳稳行了几里地,打马骑行在最前边的萧青阑忽然嗅到危险气息,他抬手示意停下。
不时,林中射出冷箭,直直冲着真宁公主的车驾而去。从一侧的窗子进,自另一侧的窗子出,箭头带着血,钉在树干上。
车帘掀起,出来一个绿衣小姑娘,竟是念夏。
她龇牙咧嘴地吹着受伤的掌心,满脸懊恼之色。
怎么会想着空手接白刃呢?要是让拂冬知道了,指不定要在心里笑话她。
失策,失策。
第70章 黑痣
“萧公公,咱们殿下真是神了啊!”
望着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断逼近的黑衣人,念夏一边感慨真宁公主的神机妙算,一边在裙子里撕下一条棉布将受伤的手缠住。
幸好殿下没有与他们同行。
念夏想着,眼神陡然变得狠辣凌厉,她飞身冲上去,招招致命,不似在茶舍前那般有所保留。
敢动殿下,那就把命留下!
“留活口。”
萧青阑的话说得稍迟了点,念夏看着倒下去黑衣人,啧吧着嘴道:“还好,还有人。”
只是他们没想到,比他们早出发一个时辰的赵徽鸾也遇上了一伙黑衣人。
“殿下莫怕。”
拂冬挺身将赵徽鸾挡在身后。
黑衣人人手一把弓弩,领头的那个很猖狂:“难怪我家主上说真宁公主不可小觑。”
“呵,不是你家主上算无遗策,而是本宫身边有他的内应,是吧?”
赵徽鸾同他们说着话,悄悄把萧青阑送她的簪子握在手里。
黑衣人都愣住了,危险关头,真宁公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数支弩箭射出,拂冬揽着赵徽鸾飞离马车,侍卫们冲上前与黑衣人打斗。
领头的见拂冬一直寸步不离护着真宁公主,他朝几个同伙使了眼色,几人一起进攻拂冬。他们都不是拂冬的对手,奈何林子里还隐藏着帮手。
“拂冬!小心!”
幸亏有赵徽鸾提醒,冷箭扎偏在拂冬的肩头,不致命,但严重拉低她的战斗力。
赵徽鸾专心看着战局,哪能提防有人在她身后?待她有所感应时,一块布已经捂上了她的口鼻。
那人扛着她跑进林子里。
头逐渐昏沉,声音喊不出来,赵徽鸾意识到她被下药了。她握紧手中发簪,死咬着唇让自己清醒,嘴里全是血腥味。
兜头泼下来一瓢冷水,激得她昏沉沉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大半。赵徽鸾睁眼,发现自己在一间废弃的小木屋里。
泼她冷水的人出去了,进来的是贾清。
“殿下,你说你好端端的,下什么江南呢?”贾清噙着冷笑,面上再无恭敬之色,“江南岂是你等富贵之人该来的地方?你看吧,这很容易就把命搭上了。”
“你敢杀本宫?”赵徽鸾看了眼紧闭的门,将簪子对准了贾清。
“那还不是被殿下所逼吗?已有定论的旧案,殿下偏要揪着不放!”
贾清恨得两眼通红,压根没把那簪子放在眼里。赵徽鸾留意着他脚下步子,见他又逼近一步,直接触动簪头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