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父。”
温霓禾看自家兄长有了斗志,非常高兴。只是,还有一个美中不足。
她同祖父离开温言的院子,不满道:“哥哥真的要娶那个破落户吗?”
“你哥哥都这样了,哪还能再同他对着来?”
“可是,她哪里配得上我哥哥,配得上我们温府?”
温鸿宠溺地拍拍孙女的脑袋:“你啊,千万别在你兄长面前表露出来,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那沈之瑶。待日后……”
“如何?”
温鸿笑笑,只说:“你放心,祖父会好生替你兄长留意合适的世家女。”
不过是年纪小,以为情爱便是全部。待他入了仕途,便会知道家世好的贤内助会有多重要。就像他的亡妻,还有他已故的儿子儿媳。
“倒是禾儿你的婚事。”
温鸿脸色凝重了几分。
当年温霓禾出生不过数月,他唯一的儿子意外亡故,儿媳殉情。好不容易把俩小的带大,他自己的妻子也在几年前病故了。
他没有再续弦,家里几个妾室又上不得台面,只得由管家代章温府中馈。
如今倒好,都无女眷帮他管小辈的婚事。
温霓禾想起去年琼林宴真宁公主夺人所爱,她又被王贺当众拒婚,不由得气上心头。
她气呼呼撇过脸不说话。
温鸿拧眉问道:“你莫不是,还钟意那容谙?”
“祖父,禾儿不甘心!”
第35章 催妆
温言大婚,请柬送到了国子监。
当天,赵徽鸾先去了趟沈府给沈之瑶添妆。即便是穿着鲜艳的大红嫁衣,沈之瑶周身的清冷疏离之感依然很盛。
沈知韫瞧见她送的添妆是一副精致巧妙的珍珠头面,直夸赵徽鸾会挑。小小粒的珍珠温温润润的,很是雅致,正好能折中一下沈之瑶身上的清冷之感。
“温公子亲自来迎亲了,姑娘好福气啊。”
喜娘笑吟吟进屋,见沈之瑶端坐在妆台前,笑道:“姑娘不知,满帝京的人都夸您呢。”
她等着新娘子问她夸什么,不想新娘子冷淡得很,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喜娘尴尬地呵呵了两声。
心道,温公子乃是首辅温阁老唯一的孙子,沈府门第虽高,但新娘子到底不是沈府正经小姐,能得温言温公子亲自迎亲,已经是很高看了。听说早前还拒了温府三次提亲,拿乔做派的,不知在矜贵什么。
但她面上不敢表露出半点轻慢,毕竟是温公子放心尖上的人物。
沈之瑶问喜娘:“他人呢?”
喜娘道:“温公子一来便去给沈老爷拜礼了,这时候想必快到咱们妆楼了。姑娘,咱们先把盖头盖上吧。”
话毕,外边传来众人拥着温言过来的笑闹声。
“不急。想娶我瑶姐姐,还得过我这关。”
喜娘看新娘子不说话,想拦又不敢拦,只得眼睁睁看着沈知韫同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一块出了门。
温言一见赵徽鸾,当即行了个大礼。
千言万语无从说,他只哽咽着道了一句:“谢殿下。”
病愈后的温言面色还有些许苍白,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喜服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沈知韫挡着门,道:“古来有催妆一说,你今日既亲自来了,那便作首催妆诗吧。”
“沈姑娘,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就是啊,谁不知道咱温大公子最不善笔墨。”
同行人忍不住替温言抱不平。
温言却朝边上半开的窗台看了眼,拱手道:“那温某献丑了。”
“金枝连理笑谁痴?
照影丹青拢鬓时。
明镜台前平生幸,
妆成与我画眉期。”
他几乎没有迟疑,一首催妆诗脱口而出。
“好!好一句‘妆成与我画眉期’。沈姑娘,满意否?”
这完全出乎沈知韫意料。
简直与传闻中的不学无术的帝京第一纨绔大相径庭。
沈知韫定了定心神,道:“我满意可不行,得我瑶姐姐说好才可以。”
温言好脾气地又拱了拱手,须臾片刻,又做两首催妆诗,引来一片叫好声。
“温某今日必娶沈之瑶,三首不够,温某还能再作。”
沈知韫回头去看赵徽鸾,赵徽鸾虽面上含笑,但看向温言的眼神已经有了诸多变化。
“青玉兄为了今日娶妻,花了大力气啊!我等从来不知你还有这等才气!”
“青玉兄不愧是温阁老的孙子!今日真令我等刮目相看!”
门开了,盖着喜帕的沈之瑶在喜娘的搀扶下款款出来。
温青玉立在台阶下,抬头望着,他递上自个的手,虔诚极了。
喜乐声起。
温言骑着高头大马,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花轿,他终于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