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孩子身量的大人,若是还有武功加身,连呼吸都能被掩饰,那是真的很难防范也很难被发现。
毕竟高闯没有称帝,外人进入燕北王府也远没有进入皇宫那么复杂的安保手段,还能每辆车都仔细盘查的。
不过她相信,这些疏漏的信息传到了练霓裳的耳朵里,她下回就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提防类似的事件再次发生。
所谓完美,都是在弥补各种漏洞中慢慢形成的。
“我就藏在廖夫人的马车里!”女犯忽然说。
一边的高闯不禁挑了挑眉。
肖绛也很意外,发出了一声轻笑,“你栽赃嫁祸也不要这么明显和直接好吗?”
满朝里,姓廖的,够资格参加天仓节的夫人只有一位,就是廖章睿的母亲。
廖章睿的祖父是官位仅次于丞相的平章政事,又因为燕北国仅有的一位丞相年老体迈,长期不管事,所以廖大人是实权人物。
听说廖老夫人性格随和活泼,最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所以派了儿媳来参加。
“是吗?你确定吗?随你怎么想吧!”女犯冷笑,“就算你前面的所谓推理都是对的,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具体的下毒手法呢?”
“这么说你不否认是你下的毒?”
“我为什么要否认?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否认?”女犯人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来,越过了高闯,钉在肖绛的脸上。
刺杀王上,形同谋逆,即便燕北国被武国和越国称为蛮夷之地,理法方面不甚讲究,那也是要诛九族的。
这说明,这个女人要么是独自存活于世,要么就是仇恨大到要拉着九族一起下地狱。
她什么也不在乎,包括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
第117章 他的女人
“这么轻易就供出了廖大人……”高闯忽然开口,“本王知道你是谁。”
君无戏言,而且他的神情那样冷静和镇定,这句话肯定比真金还真!
那女犯听到,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高闯却不理会了,只以眼神示意肖绛说下去。
之前凡此种种,他已经听老郭跟他说过一遍,但是他还想听肖绛亲口来解释。
“北刹毒和北刹人一样,比较粗犷。所以这毒药并非无色无味,因为北刹人好酒,这毒也有淡淡的酒味,本来也是掺入酒中的。而素糕都是用发面蒸的,我的丫鬟本来弄得挺好,只是我手脚太慢,造成了面二次发酵,有点发过了。所有人都知道,面如果发大了就会有一种淡淡的酒味,正好掩盖了毒药的气味。”
肖绛有点愧疚的看了高闯一眼。
如果不是她厨艺实在是太垃圾,也许敏锐如高闯会发觉到那块素糕有些异样。
“至于,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把毒药撒到我的素糕上的……”肖绛拖了一下尾音,看到祝飞张大了嘴巴瞪着她,一脸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样,说,“是蜡烛!”
咕咚一声,祝飞咽口水的声音,在短暂的寂静中十分明显。
食物有毒,一般情况下,所有人都会调查食物以及食水的来源,经手的人都是谁,都做过些什么。
但当老郭查了一遍还是毫无线索后,肖绛给了新提议。
毕竟,既然食水都没有问题,前一刻她才吃过也没有问题,那么下毒药事件就只能发生在外面介入的东西之上。
那么,也只有蜡烛,插在灯瓜上的蜡烛。
当时孩子们嘻嘻哈哈的,把自己的灯瓜摆上,伺候他们的丫鬟小厮就跑来跑去插蜡烛,并点燃。那个时候,实在太容易做手脚了。
要不怎么有个词叫混水摸鱼呢?
高闯心血来潮……
应该是心血来潮吧,要吃她做的素糕,咬下去之前,自然是拔掉了蜡烛,随手放在了展台之上。因为灯瓜节开始了有一段时间,那蜡烛烧得只剩下一点,这也在客观上加重了毒性的渗透。
幸好在小魏氏直接指证肖绛是凶手前后,她也吓呆了,站在原地没有动,相当于变相的看守了物证,让旁人没办法掉包。而当她被人按在地上后,她又机智的大叫封锁现场。
老郭和练霓裳的反应也够快,立即调了兵士来,把万和院,以及里头的人全部盯得牢牢的。任何人和任何东西都不能移动分毫,迫得那女犯只能自已趁乱从提前留好的侧门逃走,却没有机会处理首尾了。
当时王府内外大乱,谁会留意一个“小孩子”吓得四处乱走呢?
只是,这个女犯也没想到小小的蜡烛会坏了她的大事吧。
后来阿九连夜查毒,因为肖绛嫌疑最大,先查的就是插在她做的素糕之上的那一小截,一下就确定了这正是下毒的媒介。
在他的指挥下,其他大夫也检查了其他食物,结果唯有肖绛的素糕才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