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世……那得多少年啊。”我掰开手指头算了算：“一世平均一百年，三十三世，也要三千三百年了……”
他捂住我的脑瓜子，“已经，近万年了。每一世魂魄离体后，你的灵魂还要在冥界飘荡很长一段时间，等到合适的机会了，才会入轮回回到世上。
就像，上一世你隔了百年才轮回，上上辈子，从你离世，到与本座人间重逢，足足过去三百年。”
“这样算来，我这三十三世在人间待的日子，还没有在地府做孤魂野鬼的时间多……那，三十三世历完，我会怎样？”我昂头轻轻问他。
他思量片刻，道：“三十三世历完，若无特殊情况，自然是要归位的。”
“我现在，是第几世？”我惶惶地问。
他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说出了那个令我顾虑重重的答案：“夫人如今，是最后一世。”
我心下一紧：“那我，什么时候……”
后面的话没能问出口。
他知道我是在害怕什么，趁着这个机会，和我坦白：
“凤川说……顶多还有半年。
但是你怀孕后，几个孩子会吸取母体的灵息在你腹中长大，我试过阻止他们向你索取灵力，可你们毕竟是母子，血脉相连……几个小家伙还是会影响你。
你近来，身子有些吃不消孩子们这般折腾，长此以往，我担心会损伤你的身体，所以，为夫打算，可能会提前送你归位。”
“代价是什么？”我咬住唇，惴惴不安地询问。
他揉了揉我的发：“你归位之后，可能会忘记我。就像我当年，忘记我曾在世间，爱过一个叫墨弦月的小丫头……”
“那我不要归位了！”
我猛地搂他腰，一个劲往他怀里蹭，委屈央求：
“玄霄，别送我变回去了。我不要当神仙，更不要忘记你，我已经忘记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回，万一，我忘记你，就不再喜欢你这一口了怎么办。
你这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凶，那么无趣……撩起人来又那么没有节操，我做人的时候不敢得罪你，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屈服后才发现真香。
可万一、万一我当了神仙有底气了，腰杆直了，敢和你作对唱反调了，就不喜欢你了该怎么办……
万一，我忘记你，你趁机和你的小表妹旧情复燃，我又该怎么办？
我不要忘记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傻瓜。”
他拿我没办法的无奈笑出声，温润如玉地哄着我：
“这件事，应该担心的人，是本座才对。
是本座被你遗忘了，又不是你被本座遗忘了，你倒先害怕了起来。
哪有什么可以旧情复燃的小表妹，傻姑娘，本座一生的情，都用在你身上了。
本座和任何人都没有旧情……本座不会趁你失忆不记得本座，就弃你而去，跑去找别人的。
别害怕，夫人若是忘记本座，本座会想尽办法，让夫人重新记起本座。
哪怕……夫人再也记不起来了，本座也会让夫人，重新爱上本座。
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哪怕情路坎坷些，只要结果圆满便好。
再说，夫人肚子里还怀着为夫的孩子，为夫跑不掉的。”
我嘟嘴：“这个神仙是非当不可么？”
他沉默了少时，说：
“你离开神界太多年，你的神宫如今被她人占为己有，你门下的弟子凋零太多……
再不归位，会有更多无辜弟子被居心叵测之人残害。
况且，你归位，是上苍注定，若为夫因一己之私延长你归位的日期，人间会有劫难的。”
“那你得答应我……不管我以后还能不能记得你，你都要去找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许放弃我。”我闷在他胸膛上委委屈屈道。
他好言好语地答应我：“当然，我肯定会去找你，你所在之处，有我的妻儿。你跑了，我的家就没了……”
“玄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老婆，咱俩登记过的，你要是负了我，就是抛妻弃子。”
“嗯。”
“你要接我回家。”
“嗯。”
“以后的千千万万年，我们都在一起。”
“好，都在一起。”
他与我十指相扣，很久，才将我安稳哄睡着……
“当然会接你回家，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媳妇，本座会让你一不留神就跑掉么？
想都别想，此生此世，你都是我的了……
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灵帝大人，你不清白了，除了嫁给我，别无选择……”
——
大年初一，除了给大伯大娘和长辈们拜年收红包，其余时间我都在屋里裹着被子睡大觉。
连玄霄都怀疑是不是他头一晚把我折腾得太狠了，我的身体当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晚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