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怜爱地伸手摸摸我腰腹,未雨绸缪地温柔哄我:
“就算真有了也不要害怕,我陪着你,照顾你,尽量不会让你遭罪。”
我扭头瞧他这隐隐有些期待的傻样,有意气他:“我才不要那么快生宝宝呢!女人生宝宝身材会走形,更何况你的崽说不定是颗蛋,我害怕……”
他顿了顿,以为我是真怕,就不假思索地放弃道:
“好,不生,夫人重要,等什么时候夫人想生了再生,不急于一时。”
他这反应倒是令我心中一阵暖意流淌。
我也乖乖抱住他,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去看望大哥和梵宁。
隔着一扇方形玻璃窗看进去,大哥正坐在梵宁的床头,握着梵宁的手放到脸颊上,闭目休息。
短短几天没见,大哥都憔悴消瘦了。
敲了敲病房门,我过几秒钟才推门走进去。
大哥清醒过来,将梵宁的手放进薄被子里,抬头看见我,揉了揉太阳穴轻轻说:
“早就料到你今天会来,梵宁一切都好,情况在好转,这几天恢复得不错。
中间睁了两次眼,但都没超过五分钟就浑浑噩噩地晕过去了。
医生说,梵宁的身子还是太弱,需要补充营养,这几天没用药的时候就给她输营养液,两只胳膊都输肿了。
不过再过两天她就能缓口气,少用点药物了,以休息为主。
她现在什么都好,但氧气罩暂时还不能摘,医生估测还需要一两天她才能完全清醒过来。
这几晚,她都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是夜里惊厥,看来是受了太大刺激潜意识里还逃不出那些阴影。
后期,看情况或许需要给她做心理疏导。”
“遭了这么大罪肯定会有心理障碍。”
我在梵宁床边坐下,想摸摸她,但看她身上插着那么多管子仪器又不敢乱动,只能心疼地瞧着她那张惨无颜色瘦到颧骨突出的小脸哽咽道:
“只要醒过来就脱离危险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梵宁也会慢慢好起来。”
“她外公下午就会来医院守她,老人家看她被折腾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前几天一直板着脸坐在监护室外掉眼泪。
顾金山与他老婆被警方以买凶杀人罪逮捕了,老先生前两天去探监,回来警方那里就传出顾金山在牢里畏罪自杀未遂的消息。
估摸不是畏罪自杀,是老先生做的,想先给他一个教训。
当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真让他死了,他欠梵宁的,苏家和老先生的人会轮流去问候他们夫妻,争取让他们余生在狱中度过的每一日,都无比难忘。”
我问:“那孔霜呢?”
大哥抬眼,看着我道:“你不是已经让孔霜倒台了么,孔家完了,孔霜现在已经没了一根小手指,被打断了一条腿,我说过,小宁一天不醒过来,我就让人问候她一天。”
“这样很好。也算是给阿宁报仇了。”我忧心忡忡地抓住大哥胳膊:“大哥,你也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垮了。”
“我没事。”大哥拍拍我手背,淡淡道:“我现在已经将公司的事全权交给别人处理了,每天也就是陪她坐在这,哪里会累。我在这,至少她夜中惊厥我能安抚安抚她。”
我点头:“但愿阿宁能早点醒过来。”
看完梵宁,我顺便去前头护士站给梵宁交药单。
护士需要看药单配药水才能给梵宁扎点滴,梵宁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时间晚,今天的第一瓶吊水十点钟才打上。
这层楼是医院的高级VIP病房,不但房间隔音好,基础设施配备齐全,护士也是三对一服务。
但由于梵宁情况特殊,医院担心三个护士应对突发情况会措手不及,还特意派了个有经验的主治医生每天都单独来给梵宁测试各项指标。
年轻护士给梵宁扎好针,量了体温,特意低声嘱咐了我哥几句:
“体温偏低,血压也比昨天低些,今天的药和昨天不一样,顾小姐刚从重症无菌病房转出来,头一天需要加倍留意。
这里的仪器尽量不要误触,有什么异常显示,就按床头的护士铃,我们会在两分钟内赶过来确定情况。”
“好。”
护士随即又关心道:“苏先生如果有什么事要出门,就按铃换我们来陪护顾小姐。
医院有营养餐,一天三顿都会按时送过来,还有这些维生素,是主任让我们带给您的。
您看您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需求疑问,都可以尽管提。”
“没事了,辛苦。”我哥敷衍地招呼护士。
护士这才点点头,服务周到地离开病房:“那我们先回护士站,苏先生再见。”
现在我大哥才没心情听别人念叨什么呢,他的眼里只看得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