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柔公主看着沈念,叹气道:“唉,陆昀昏迷前还说不许你改嫁的。”
沈念道:“他只是说我不许改嫁,却没有说我与他不能和离,殿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了,求您准许我离开陆府,陆家也能在不违背祖训之下,报了周姑娘救命之恩。”
平柔公主道:“和离并非是小事。”
沈念磕首道:“殿下……您也不想看着陆昀一直醒转不了吧。”
平柔公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一心求离去,陆家也拦不住你,你走吧,和离书就由陆昀按个手印就是。”
沈念连声答谢道:“多谢殿下。”
陆家只是和离而不是休妻,已是给了她太多的颜面。
祁语宁望着沈念的背影,只觉得满是悲哀,回到自个儿房中用着午膳都觉得有些无味。
午后,她更是没有兴致去猎场玩,便陪着灵灵睡起了午觉。
六月的夏日天热得紧,灵灵又是个小火炉,饶是房中冰块不少,灵灵午睡都是满脑袋的汗。
祁语宁拿着帕子给灵灵擦汗的时候,见着灵灵脖子跟前的玉佩闪着亮光,她摸了上去,眼前是一团团的迷雾。
前边有着涵哥儿的哭声,沈念抱着涵哥儿离开的陆家的背影满是凄楚。
团雾之中的祁语宁气势汹汹走到了陆泽的书房之中,厉声道:“周家大小姐已经做了你的舅母,没想到你还是如此顾念着周家,逼走沈念,好将郡王妃之位让给你心上人的妹妹!”
“语宁,昀儿一直未醒,国事繁忙,我本就够累了,你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你们陆家可是好德行,如此欺负忠烈之后!”
“你倒不如先去问问沈念做了什么好事?再来替她出头。”
祁语宁只觉得手心越来越烫,连着放开了灵灵的玉佩,每每触及到那一世,她与陆泽总是争吵,祁语宁甚是厌恶那时候的自己。
只是,那时的陆泽也是不够温柔。
祁语宁听到特意放缓了的脚步声声音,见到是小心翼翼进来的陆泽,便赤脚下了床榻,投进了陆泽的怀中。
陆泽揽着祁语宁的腰肢,一挑眉,他没想到祁语宁竟会在大白日里对他投怀送抱。
陆泽将祁语宁整个人抱起,如同抱孩子一般,将她抵在了床榻之上,俯身一吻,正要解开祁语宁衣领的衣扣时,听到了一声软软的小奶音。
“爹爹!”
“爹爹!”
陆泽整个人一惊,祁语宁连推开了陆泽,吃味道:“灵灵竟然先喊爹爹!”
祁语宁抱起刚睡醒的灵灵,虽是吃味却也开心,“我家灵灵会叫爹爹了呢!”
陆泽这会儿也没有被打扰到的不虞,到底是灵灵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喊爹爹,对于陆泽来说远远还是高兴喜悦来得多。
“爹爹!”
灵灵又叫了一声,陆泽抱起灵灵道:“灵灵想要什么,爹爹什么都买给你。”
祁语宁轻哼,“娘亲也会买给你,你爹爹可没有娘亲有银子。”
陆泽知晓祁语宁是因为灵灵先如此口齿清晰叫爹爹而吃醋了,便教着灵灵道:“喊娘亲……”
灵灵咿咿呀呀,“亲,亲亲。”
祁语宁摸着灵灵小脸道:“真乖。”
……
沈念在午间时将自己在长安陆府的行李都收拾了,又命人先行回去公主府收拾着她的东西。
一切收拾妥当后,沈念进了陆昀的房中。
沈念坐在陆昀的床榻边,伸手摸索着陆昀的眉眼鼻子,“先前利用你做涵哥儿爹爹是我不对,对不起,你我和离后,你会有一个比我更漂亮更年轻的郡王妃。
你不必担忧受人嘲笑,周二姑娘如此出色,你带出去在狐朋狗友跟前定有面子。
不过我还是得劝你一句,莫要再与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了,如今你哥哥是摄政王,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盯着的,伴君如伴虎,饶是如今权势滔天,可来日也说不好,今日你的胡作非为,日后怕是都会成摄政王包庇你的罪证。
公主殿下与陆国公年纪也日渐大了,我自幼没有亲生父母,你有一双疼爱你的亲生父母,你该好好孝顺他们,别像我一样,想奉养亲生父母都不行。”
沈念在陆昀的薄唇上印上了一吻,“能与你做这么几个月夫妻,我很是满足,望和离之后,你前途坦荡,我会一辈子吃斋,许你一生荣华富贵。”
沈念起身,写了一封和离书,又拿了印泥过来,将陆昀的大拇指放在了印泥之上,“你在此处按上手指印,也就意味着你我一别两宽……”
“宽你个大头鬼!”
陆昀气恼出声,他咳了好几声,直直地咳出了一口黑血。
沈念看着陆昀道:“看来我的确是有克夫之命,刚一写下和离书,你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