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掂了掂手中的银子,不耐烦的说:“快点!”
狱卒走后,她踮脚,凑到他耳边说:“暗无殇,跑吧,我知道,以你的能力逃脱不难,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你,待会儿,狱卒不会给你的枷锁上锁,天牢门口,停着辆天蓝色的马车,那匹马是千里马,待会,狱卒把你押出天牢的时候,你迅速挣开枷锁跑上马车。后头有人为你断后。”
暗无殇说:“不要再白废力气了,我不跑。”
陆萱焦急的快速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难道你想就此和我天人永隔?我也就算了,下个月,我就要生了,难道,你不想亲眼看到你的孩子吗?”
这句话对他而言的确是巨大的冲击,暗无殇痛苦的闭目:“对不起,是我负了你。待我死后,你抱着孩子,来我的坟前见我!”
这时,狱卒再次回来了,推开了她。
“准备要上路了。”
陆萱看上去神情焦急。
狱卒在他的头上手上戴上了木枷,他发现,真的没有上锁,只是虚虚的扣着。
十几个狱卒押着他出了天牢,在天牢门口一侧的树下,他果然看见了那辆天蓝色的马车。
很亮眼的颜色。
想起她方才沾满泪的眼睫,和鼓鼓的肚子,有一念涌起,想挣开枷锁朝那辆马车的方向上去,然而,他只是瞥了一眼,便快速离开了,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卡进了肉里。
此时,姜北屿正坐在马车上,喝着茶,摇着折扇。
如若,他方才选择挣脱枷锁跑上马车,那么,第一眼看到的人便会是他。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一念生,一念死。
远远离开了那辆马车,陆萱知道他通过了考验,跟在他身后,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暗无殇拖着脚上的镣铐,一步一步的走着,只觉得今日阳光格外灼热耀眼,眼前发白。
这时,突然看见方才的那辆天蓝色的马车驶了过来,忽然一个转弯停在了他面前,他抬头,看见马车的车帘挑起,里面坐着穿着一袭明黄色袍子的男子,有如神祇。
里面的男子对他说:“暗无殇,上来。”
暗无殇微微错愕,因为这是皇上的命令,于是上了马车。
他上了马车,欲跪下,姜北屿示意他坐下。
暗无殇坐下来,姜北屿给他斟了一杯茶,问:“你恨朕吗?”
暗无殇说:“不恨,属下早就说了,属下的命是皇上的,如若不是皇上,属下早已死在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姜北屿说:“你把,身上的枷锁拿下来吧。”
暗无殇闻言,拿了下来。
姜北屿说:“陆萱,与朕达成了一个协议,只要你通过考验,朕就放了你,成全你和她,现在,你的考验已经通过了,朕即将兑现对她的承诺。”
暗无殇满脸错愕,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姜北屿喊了声:“陆萱,上来吧。”
陆萱大腹便便,被抹茶搀扶着上了马车,泪眼婆娑的锤了他一下:“臭侍卫!”
即便是钢铁男儿,见到这一幕,仍是鼻子一酸,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今日阳光正好,斜斜从车窗外找进来,姜北屿淡淡望着这温暖的一幕,神色慵懒。
“她愿嫁你,你想娶她,你们都求朕成全,现在刚刚好。朕可以成全你,但毕竟,陆萱仍是朕的宫妃,要想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还差最后一步。”
陆萱看向了姜北屿。
姜北屿说:“朕不能以,你与侍卫苟且为民将你逐出宫,否则,你与暗无殇将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你们的孩子也抬不起头。
刚好,冷妃与北国齐王通信被抓,你只需要,对朕承认,与齐王通信的人是你,冷妃是被冤枉的,朕便可以此为名,将你逐出皇宫。
你本就是北国人,与齐王是叔侄关系,所以,就算这个罪名在你身上也无关痛痒。”
陆萱转头看了眼暗无殇,暗无殇朝她点点头。
陆萱说:“好,我答应你。”
姜北屿看向暗无殇:“去吧,先回你宫外的宅子里,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接着,他摇着折扇下了马车。
今日的菜市口的刑台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百姓,比往日行刑的时候都要热闹。
都是来吃瓜的。
早就传开了,今日,是那个绿了皇上的侍卫处斩的日子,皇上口口声声说,萱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他自己的,不存在绿了他的侍卫,今日那个侍卫被问斩岂不是piapia打脸?
大家都很好奇,那个绿了皇上的侍卫长什么样子据说,年纪轻轻,生得挺拔俊俏。
然而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囚车驶来,却拉来十几个男女老少,宫人装扮的人,身上都带着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