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妩璃的手,不禁握紧他从前面环抱住的双手。
他徐徐的嗓音仍有继续的意思,“无名无分,即使我母亲不是第三者,但生下来的孩子一天没有被认可,一天便都是私生子,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认过岑阳荣,他在我心里,就是个只有权力,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岑家的几个孩子,不过都是他的武器,有用的可以拿来对付,当时与他的竞争者,对付完了,便开始内部竞争,美曰其名培养岑家的继承人......”
被扯开的口子,血淋淋,伤痛即使过去再久,它依然存在过,纵然他现在什么都有,空缺的心,不亚于其他人。
因此......他比谁都想得到爱,什么手段方式都好,住在他心底的,只有郁妩璃。
这感觉,唯有她能给。
起初他在学校里,孤傲,没有人可以接近,一度被誉为学校里的高岭之花。
这其中,便包括她,始终认为与他没交集,
殊不知多少次,都是他费尽心思制造机遇,擦肩而过亦是心中的欢喜。
机遇制造多了,连他都在暗自欣喜。
暗恋,并不心酸,是他流淌在内心的甜,是支持他一路走过来的动力。
郁妩璃眼眶突的就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从鼻头到脸颊,浓厚的鼻音,被她狠遏制住。
不想让他以为,这其中掺杂了其他的情绪。
她比谁都觉得心疼......
郁妩璃鼻尖通红,小心出声:“后来的你,又是怎么被岑家正名的?”
岑北壑眸底的冷意,逐渐铺开,“岑家不会允许有孩子在外,我开始读书的那年就被接回,几个哥哥视我为眼中钉,那段时间处境的确不好,难熬。但因为母亲告诉我,只有好好念书,才能去见她,她从不让我在岑家争东西,我明白她的意图,在岑家比在她身边能受到更好的教育,而我......也不想拖累她。”
“后来她结婚了,日子本来过得平淡与世无争,偏偏在我高三那年出了变故。”
岑北壑指腹用力,反扣住郁妩璃的掌心。
他的嗓音夹杂着颤意,不确定地问道:“老婆,你已经知道了一切,会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郁妩璃呼吸一紧。
像被什么攥住,久久不能呼吸。
说了这么多,岑北壑竟仅仅只怕她嫌弃他?
她多想开口,纵使他不是他,他在她心目中始终如一。
可嗓音被卡在喉咙处,令她迟迟不能回应......
郁妩璃觉得她还不具备说“如一爱他”的话,毕竟从领证的那一刻起,她的目的就不纯。
她苦涩开口:“阿壑,现在换个角度,我又何尝配的上你?”
“最落魄的我,你都会愿意和我领证,何况是不能选择出生的你?所以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当初的我,没想过能得到你的关注,何况现在的我,没了你一样的一无所有,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是一体的存在,就像你多次护我一样,荣辱与共......”
很长一段时间的静谧,他主动讲内心的隐私,见识到了脆弱的岑北壑,原来和她毫无区别。
怎会没能得到他的关注。
高一时,那个即将被跌落在深渊的岑北壑,只有她一个人靠近。
她给他过救赎,给过他治愈,长达半年之久。
黑暗里他窥视过她的脆弱,却也见过她肆意的笑。
若要说藏在心底的,才是只有他一个人......
然而,这全都怪他曾经的怯弱,不过他没有后悔过,他成为了最好的他,能帮助她遮挡风雨。
曾经受过的伤,淋过的雨,他自己知道就好。
当初如朝阳呵护的她,就不该被当时一无所有的他占领。
就算......在“梵丽”的那一晚,他备足了所有的惊喜,准备向她告白,倾吐出所有......
可母亲当时出现的情况,不允许他全盘吐露出。
他只庆幸,那一晚的她没有如之前他刻意接近的每次那样出现。
不然,她孤身在国外,还要被他扰乱思绪。
他不想让他的爱变成负担......
母亲知晓过他的心思,也曾在他不知道的背后偷看过她。
同他一样,喜欢的要命。
她想要实现的理想,他一直看在眼里,失去母亲后,更加明白她是他毕生的追求,他不能在什么都不能给她时,还要拖累她。
所以,他拼了命的出去闯,义无反顾放弃岑家给他带来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光环,这一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正大光明站在她面前,坚定地告诉她,有他在身后。
身后胸膛的热度似乎更甚,密不透风包裹住她,郁妩璃深深闭上眼,
她义无反顾地转过身,找到他的薄唇,吻上,拨开他的唇肉,温热的舌尖,热烈的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