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扯了扯嘴角,略显勉强,“郑先生,没事,我们二少爷..”
“陈叔,医生到了。”另一个佣人在门口喊着。
陈叔的话被打断,但见到医生前来,神色又不免紧张了起来。
一时情急,他说:“人在偏院三楼,阿楚,你快带医生过去。”
“是,陈叔,医生你快跟我来。”
佣人在前面引路,医生随口询问了句:“二少爷有出现晕厥的显现吗?”
听言,郑书柠收回脸上的温润,抬脚挡在陈叔面前,口气严肃,“那医生说阿铮怎么了?”
在郑书柠的再三追问下,陈叔的心最终还是心软。
席家这两个孩子,都是他自小看护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陈叔叹了口气,“不瞒郑先生,二少爷刚吃了老太太的家法,现在整个人重伤卧床,实在不方便见您。”
“家法?”郑书柠惊愕住。
那所谓的家法他略有耳闻,席铮年少时吃过一次,那次是他同席廉玩,从席廉头上跨过去时,席老太给处罚了的。
当时,他被打到高烧住院,郑书柠让母亲带他去医院看过。
席铮瘦弱的四肢全是伤痕累累的血痕,郑母看着,说了句:“哪有自家的奶奶这么处罚孙子的,跟打仇人家的孩子一样。”
“带我去见他!”
郑书柠态度很坚决,陈叔为难,而后还是将人带了进去,“郑先生,委屈您跟我绕后院的路,现在老太太还在大厅。”
“嗯。”郑书柠点头,自然低下头颅跟在陈叔身侧,尽可能让自己在这席家出现得低调点。
抵达偏院,陆陆续续有佣人进出。
郑书柠在靠近时,瞧见一佣人手里的红色衬衫,那红,是鲜血染红的。
他眉骨骤然一压,拦住那佣人去路,“这些是你们二少爷的?”
佣人吞吞吐吐半天,吱不出一声。
又听见席母着急的声音传来,“医生,实在没办法就送医院。”
“太太,席先生特别叮嘱过,现在这情况不能去医院。”医生也为难。
一月的广城,他满头大汗。
郑书柠顺着声源加快着脚步,席母被几名年长的佣人带出房间,“太太,你先冷静下,让医生给二少爷止血。”
“那是我的儿子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他,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他们就巴不得让我们母子死。”席母伤心欲绝的垂着心口,身子被往外拉。
“太太,你别叫!”
“伯母。”郑书柠温声而来,席母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转身。
她抓住郑书柠的胳膊,瞳仁涨得通红,“书柠,书柠,你帮我劝劝阿铮,让他不要固执,不要为了那个女人毁了自己。”
席母口中的女人,郑书柠猜出答案。
他反手扶住哭到气息不稳的席母,眸色沉沉,“伯母你先别哭,我进去看看。”
“书柠,那个邹晴就是个狐狸精,她贪图席廉还不够,她还要连阿铮也勾走。”
席母揪心到哽咽,浓烈的暗光在她眸底里翻涌,“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她毁了我儿子,我就毁了她。”
第192章 就为了她?
郑书柠在踏进屋那瞬,望见席母眸内刺骨的阴冷,不由为邹晴捏了把汗。
里屋人不多,视线不是很足。
半掩着窗帘,似乎害怕有什么事情会被暴露一样谨慎。
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还有一个陪同的佣人都在低头忙碌着。
郑书柠闻着那股血腥味冲鼻,难怪席父不给送医院。
按这个样子去了医院,肯定会引起商业界的轩然大波。
广城首富二少爷被打到一身血,明天这股票要集体翻天覆地了。
郑书柠沉着脚步往里走,在靠近床边时,见着半裸着身子的席铮。
他虚弱地趴着,两条手臂挂在叠得长长的棉被上,整个后背的伤痕,真的能用皮开肉绽,触目惊心来形容。
那席家老太是疯了吗?
把孙子往死里打。
虽说他人家务事难断,郑书柠看着自个兄弟现在吃着这苦,心里不是滋味。
席铮侧枕的脸色泛白得透明,额尖全是刺痛忍出的细汗。
医生给他上药止血时,眉心骨都会不知觉地抽动着。
望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郑书柠,席铮虚晃着眼神,竟扯开唇角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轻笑。
郑书柠微眯着眸子他,脸色凝重,“还笑得出?”
“嘶——”席铮抿唇。
“二少爷你先忍下,这药水刚淋上去会有些灼痛,为了避免留疤,忍耐下。”
医生被他一个反应,吓到手发抖。
这可是席家的天之骄子。
郑书柠的视线落在那橙色液体淋过的血肉,瞳仁跟着不自觉跳动了下。
上完药,医生同护士收尾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