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白罗斯……”
“那是白罗斯舞团的舞女们。”身后一道声音抢先打断他的话。
眉眼桀骜，身高马大的青年依靠在栏杆上，懒洋洋的模样，吐出一口含着酒味儿的白雾，随手点了一支烟，一缕火光照亮俊美无双的眉脸庞，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
楚江哑然：“你怎么出来了？”
许晏阳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哼笑：“你把这丫头抱出来，我能不跟着？”
一个白眼送给基友。
拜托，这是我妹妹啊喂。
宁宁左看看，自己家的哥哥超级凶巴巴。
右瞧瞧，嗯，楚家哥哥温柔又耐心。
许晏阳半抬着眸子，瞧这丫头仿佛一只东张西望的小仓鼠。
觉得怪有意思的。
嘴里哼了一声：“怎么看着我？”想求哥抱抱？呵，终于明白了哥哥还是自己家的好吧。
行吧，看在这娃可怜巴巴的份上。
他就大发慈悲的抱一抱吧。
青年施施然张开手臂，胸肌饱满贴着衬衣，姿态潇洒不羁。
呵，来体验哥哥的怀抱吧。
“楚江哥哥真好。”
甜甜的，快乐的，清脆的声音重重一击，砸中许晏阳的头顶。
许晏阳：？？？
眼睁睁目睹自家妹妹搂住发小的脖子，亲昵的喊：“楚江哥哥么么哒。”
更过分的是他那发小眉开眼笑，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哎，听楚江哥哥给你讲解哈，这白罗斯舞团……”
楚江喋喋不休的声音里，一个灰白身影失去梦想一样，失魂落魄放下双手。
缓缓吐出一口气。
呼，喧闹的人群里，没有我的世界存在了。
唉……
白罗斯舞团特意高薪聘请来的舞女们身着短裙，修长曼妙的身躯包裹在群子里，笔直的小腿下踩着一双恨天高的高跟鞋。
斑驳陆离的灯光照在高跟鞋上，闪烁着妖娆的红艳。
女人们金发碧眼，肌肤雪白，身材高挑。
深邃的脸上镶嵌着温柔多情的双眸。
转盘转的非常快。
一大片形成残影。
为首一个女人冲观众露出甜蜜的的笑容。
下一秒，她脚步轻盈的一跳，稳稳落在高速旋转的转盘上面。
“啊！”
宁宁下意识脱口而出。
“小心。”
“别怕，她们专业的。”
楚江看似温柔的表情下闪过一丝冷漠，这丝冷漠并不是对着宁宁来的，而是一种漠然。
这种白罗斯舞团的舞娘收入极高，一场表演下来，收入往往在几万到十万不等。
而与丰厚报酬相伴而来的，则是令人惋惜的伤亡率，数百个精挑细选的白罗斯美女中，打小开始练习，淘汰一批，然后表演过程中，容易发生事故，高速旋转的转盘将踩着高跟鞋的舞女们甩飞出去。
非伤即死。
能活着退休的舞女极少。
可她们需要这笔钱。
台下的观众们感官受到刺激，红着脸庞大声叫好，一双双贪婪的眼神紧紧盯着那些跳动的舞女身上。
这让宁宁感到茫然。
“妈妈，他们喜欢那些大姐姐吗？”
统子直接给出好感度。
全部都是零。
“这可真奇怪啊，明明不喜欢，为什么又表现的很喜欢呢？”
统子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也许……他们喜欢的并不是人，只是带来的刺激和快乐，这份快乐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物，但究竟是谁，并没有区别……
宁宁不明白。
她觉得胸口闷闷的。
有点不开心。
可说不清楚这股不开心来自哪里。
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这人影重重的舞池，看着这灯红酒绿的地方，看着舞台上绷直双腿努力维持不掉下来，用生命表演，脸上拼命挤出笑容的女人们。
她不应该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去同情可怜她们，去否定她们的努力。
这场表演很成功。
全场酒水许晏阳刷卡买单，再次响起欢呼声，高喊着许少的称呼，一箱箱黑桃a被抬了出来，送入每个人的手上。
价值十万一只的黑桃成了廉价的酒水一般，往日里需要举满牌子的销冠之王随处可见。
酒水散发出馥郁的果香。
地面流淌着粘稠的汁液。
乱糟糟的人群中，端着托盘的白罗斯舞娘们身姿摇曳，穿梭其中。
那一张张精心妆点过的脸上挂着汗水。
明亮的双眸写满小心翼翼和讨好。
她们本该是光明正大用汗水换钱的人。
今天的表演很成功。
没有人受伤。
全程刺激又精彩。
可是客人打赏的钱，不属于许晏阳买单的范畴内。
所以舞女们得到的小费并不多。
她们脸上肉眼可见出现沮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