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实地说。
太宰治闻言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是觉得我不会变得这么可靠?还是觉得我不会这么坦率地承认自己和中也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牢不可破的‘羁绊’?”
“都有。”鹿岛响希说。
不过仔细想想,“就像你说的,你和白兰看上去虽然都是年轻时的模样,但你们两个都是寿终正寝的老爷爷了,活到这把年纪变得更加成熟可靠,也更加诚实坦率了一点,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还真是很容易就相信了我所说的一切呢,小希。”
太宰治向着鹿岛响希的方向接近了一点,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膝盖。
“就好像你已经忘记了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
“如果要说那件事的话,主谋毫无疑问是我的那个混蛋老师。”鹿岛响希冷静地说,“虽然你和白兰两个也没干什么好事,但没有那家伙的话,你们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鹿岛响希对蓝染的绝对信任才是他们那个计划能够得以实现的最大前提。
“我还不至于搞不清楚谁是主犯谁是从犯。”
“……是吗。”太宰治闻言,不禁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容,“该说小希你是恩怨分明好,还是爱之深责之切好呢……”
明知道他和白兰都做过什么,却还是将最主要的责任心安理得、理所当然地算在了蓝染先生身上……
“那是他应得的。”鹿岛响希理直气壮。
所以要记仇的话当然是要先记在他的头上!
至于太宰治和白兰……
“既然你们有好好遵守承诺,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将时音送还到了我身边,姑且算作是戴罪立功好了。”
当然既往不咎是不可能的,但将功折罪没什么问题。
所以,“你们也用不着抱着那种就是来还债或者‘赎罪’的想法。”
虽然以鹿岛响希对这两个人的了解,他们大概也不会抱有这样的心理——这两位心态好着呢,就算自觉对鹿岛响希有所亏欠,也不会因此就将自己视作罪人,姿态放低到尘埃里去。
但太宰治和白兰怎么想是他们自己的事,鹿岛响希对这件事的态度是怎样的是鹿岛响希的事。
他只是将自己的想法表明而已。
“既然已经成为了‘搭档’,我希望至少我们能够彼此信赖——就算从现在才开始也不晚。”
鹿岛响希说。
太宰治沉默几秒,再次笑了起来。
“你长大了啊,小希。”
他轻笑着,说出了这句夏油杰说过,蓝染也说过,甚至鹿岛响希都要怀疑是不是要固定成为他的四个持有灵每人都会对他说上一遍的固有句式的台词。
“放心吧。”
灵魂球状的太宰治伸出拖在圆圆脑壳后的那一小缕魂体形成的“尾巴尖尖”。
“我会努力做个合格的持有灵的。”
鹿岛响希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尾巴尖尖”,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
鹿岛响希在山林中某条溪流旁的空地上找到席巴的时候,后者刚刚吃过午餐。
正带着自己的五只持有灵在溪边清洗用过的餐具的帕契族祭司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鹿岛响希,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诧异——
“鹿岛响希?”
他后退两步,且惊且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鹿岛响希。
“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找你的。”
鹿岛响希可不准备和席巴废话什么。
完全没给对方留出追问的空间,鹿岛响希将昨晚他和麻仓叶王之间的战斗,以及他从对方言语之间推测出的帕契族内部有作为赛事主办委员的祭司与其相互勾结的事情飞快对席巴讲述了一遍。
的确刚刚吃完午餐,正准备刷洗完餐具后就着暖洋洋的日光睡个午觉的席巴:——!!!!!
虽然对鹿岛响希所说的一切毫无准备,席巴还是在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并选择相信了鹿岛响希的说法。
“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鹿岛响希对他竟然这么快就选择了相信自己表示惊讶。
“不……如果你是在说谎的话,有件事也不该被你胡乱猜到。”席巴抹了把脸,“那是在帕契族内部所流传,只有十祭司和大长老才有资格知道的,绝对的‘禁忌’。”
那就是被称作“帕契恶魔”,500年前曾经背叛了整个族群,让作为他后裔的席巴这一支血脉始终背负着耻辱与罪名的,席巴的先祖。
“传说那个人在500年前夺走了五大精灵之一的火灵,意图凭此染指伟大灵魂,幸而最终被来自遥远东方的阴阳师后裔阻止,使他未能如愿成为通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