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看准时机在他小腿上刺去一剑,领头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刀被挑落飞摔向远处。
守卫二人,反手将他压制住,长剑抵在他的脖颈处,再往近一分便会流血破喉。
领头人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视线撇向血迹男子处,刚刚还是受伤虚弱的男子,忽得藏于碎发之下的眼睛一亮。糟糕。
血迹男子飞速在身上点了几个穴道,顿时他犹如没事人一样,摸起地上大刀,飞冲上三楼。
三楼雅座男子,身边两大护卫都在治服统领,现在赶去已然不及。
凌景逸方才就在血迹男子旁边,在他举刀之时已发觉他的动向,凌景逸抽出腰间软剑,追了上去,旋身一转抵住血迹男子的攻势,男子招招狠辣强劲,全然不似刚才的虚弱模样。
凌景逸虽久未动武但根底不错,久战下来,血迹男子突然闷哼一声,倒在了血泊当中。
一切变化来得太快,众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统领盯着看了一会,随后怒愤地对三楼雅座男子道:“公子我助你除掉歹人,找回玉佩,为何叫你的左右侍拦我!
守卫走到血迹男子尸体旁边,在他身上摸了摸,随后割开男子袖间衣物,青色的图腾赫然出现。
统领震惊地看向雅座男子,挣扎着要站起身,守卫早有所料死死摁住。
三楼男子从开始便一直站在那里,这时终于从上面走下来。
他对统领道:“这段时日刺杀频频,我总怀疑身边有奸细,于是故意将刺杀之人放走,一路跟着他到了这里。我假意放出玉佩丢失的消息,带人围住了这个客栈。可没想到吴统领,你消息这么灵通,一下子就带了一大帮人过来。明着你是在帮我找玉佩,其实暗中是想帮他逃跑吧。”
“或者,帮他一起杀了我。”
统领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讥讽地笑了出来:“你们这些古离人,倒是狡猾得狠。”突然他扬起下巴望着檐顶,提高声音道:
“等着吧,灾祸终有一天会降临,婆峰神会保佑朔风的将士手刃仇人,魂归故土!”
说完,统领放肆大笑起来,泣血般的声音回荡在各人耳中,见他这副似鬼似癫的模样,客栈中民众惶惶不安。
男子挥袖将身边茶盏飞拍到统领嘴角。登时,那人半边脸高高肿起,鲜血汩汩流下。
“胡说!!天佑古离,岂容你这朔风余孽置喙!”
“带下去,关起来!”
随后,男子目不斜视地朝着凌景逸、段辰走来。面对统领时的余威犹在,但对凌段二人,男子神色温和了一些。
他开口和气有礼地对二人表达了感谢,将玉佩递还给了段辰。
凌景逸笑了笑道:“想来公子早已知悉是何人,只差一个契机待他露出马脚,凌某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听完凌景逸的话,男子嘴角勾起,方才温和中夹杂冷漠的神色消散,笑意中多了几分真实,道:“今日之事打扰公子了,我住于黎洲城明镜山庄,若得空期待能与二位公子一聚。”
客栈之波已平,众人散得散离得离。
凌景逸和段辰这一路上险象环生,入睡时避免夜间遇袭,二人相互有个照应,于是只要了一间客房。
两个大男人挤在卧榻上,段辰紧紧裹着被子躺在里侧,车马劳顿虽身体疲惫但脑袋突突地疼,始终无法入睡。
段辰忍不住把自己心中好奇向凌景逸托出,“我都没注意到那个男人,你是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的?”
凌景逸缓慢地睁开眼睛,顿了会,问段辰道:“若是你听到出人命了,会是做何反应?”
“当然是赶紧找凶手。”登时,段辰恍然大悟,“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是凶手了。”
凌景逸双臂从被子里抽出压在胸前,笑了笑道:“那时候只是觉得他很奇怪罢了。”
段辰一面回想经过,一面说:“当时你看到蜡烛和满地血迹时就猜想此人在房里包扎伤口,你从房间出来故意大声说找到凶手了,让他内心恐慌,之后再去碰他肩膀,就很容易知道他是不是受伤的那个人了。”
“对吧?!”
段辰说完,又陷入沉思当中:“不过那个人流了这么多血,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
凌景逸眸色暗了暗,指节收缩捏紧被角。
“他中的是遮山刀。”
段辰有些疑惑,凌景逸接着道:“暗器锥峰上涂抹了秘制毒药,只要割破皮肤,伤口处就会流血不止,除非服用专门的解药,不然就是血尽人亡。”
凌景逸沉默良久,低声道:“这是皇室的刀。”
听到此处段辰心头震了震,闭上嘴巴不再追问。
两人瞌眼睡觉,过了好一会,段辰悄悄睁开眼睛。